“怎么了?”
她局促,面上绯红,断续着说:“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找你陪,你不会遇到这种恶心事。”
“还有……谢谢你。”
朝星耐心听她讲完,笑了,“道谢可以,道歉就不必啦。你要想,如果我没有跟过去,哪有见义勇为、给自己积德的机会呢?”
说完,她想了想,“不过真说道谢,还是该谢陈先生。”
宜敏低着头笑一笑,“也要谢你。”
她算比较清心寡欲的人,往日别人聊八卦,她只默默地听,但此时也不免好奇起来,“不知道是否冒昧,你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亲戚啊。”朝星旋开水龙头,十分坦然的样子。
宜敏哦一声,表示她知道了,剩下的疑问全咽回肚子里。
原本想说,陈先生好似对你格外在意,可朝星一说是亲戚,她便什么话也没的说了。
真如她想的那样,该有多不堪。
实话实说,四个人走在街上时,回头率最高的无疑是朝星。
她穿一件nai白色的衬衫,搭配一条米色的绒布裙,同色系的方跟小皮鞋,最外面穿一件nai棕色的格子羊绒大衣。有春风拂面的气质,适合浅色的衣服。
再把一头丝缎一般柔顺的长发散下来,盖过肩头垂至腰间,半遮住耳垂上坠着的一对珍珠耳坠,最后背上白色的斜挎小皮包。妆很淡,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样一身装扮,说她是高中生也有人会相信。
青颐没坏心地抱怨,“辛辛苦苦化妆半小时,结果还是燕大美女回头率高。”
朝星几分羞涩,几分尴尬,“那作为补偿,我请客如何?”
大家清楚,朝星家境好,又是唯一的女儿,物质上从没受到苛待,生活费的数量她们望尘莫及。
但又不至于真由她请客。
几句玩笑,带过这一节。
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吃火锅,惹得青颐怨声载道,“早说吃火锅,大学城不就有?何必千里迢迢往市里跑。”
柔嘉白她一眼,“那能一样?”
到底没人管她哀怨,找一间全国连锁的火锅店就餐。
点完餐,朝星去洗手间出来,迎面遇见陈宗琮的司机。
两人都愣住,是朝星先反应过来,依稀记得他姓白,喊声“白叔叔”。
老白摆手,“燕小姐客气了。”
朝星却笑,“您别喊燕小姐。长辈这么叫,让我难为情得很。”
老白哈哈一笑,说好。
朝星在水池洗手,水流冲下泡沫时,猛然抬头提问,“陈先生在这里?”
“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老白似乎笑她傻气。
“哦,说的也是。那您?”
“我陪妻女过来,今天是女儿生日。”
“啊,代我祝她生日快乐。”
“谢谢燕姑娘。”
老白笑着,看面前这位出落得水灵灵的姑娘,不知该不该多嘴提点几句。
“有件事情……”朝星抿了抿唇,带一点小心翼翼,“陈先生,他,有生我的气吗?”
这问题憋在心里五天了,想起陈宗琮便想起他陡然冷的脸,十分的不安,却不敢贸然打扰。
“唉。”老白叹一口气,“我不过是做司机的,没什么立场指责您什么,您也没有处处讨好陈先生的必要……”
只是,“燕姑娘,陈先生待您真的很好,您千不该万不该,往他心口插刀子。”
他道,陈宗琮前妻的事情,整个陈家,乃至老先生都不敢随意提起的,偏偏她大剌剌问出来。这么些天,连声对不起也没有。
朝星惶然,眼里骤然含了泪,似一对星嵌在白玉盘上,面色也顿时苍白。
“我……我不是有心的。”她颇为手足无措,“我现在打给陈先生,向他道歉。”
一见她这模样,老白也慌了神,不知该怎么安抚,只叠声说:“燕姑娘,陈先生没生您的气,真没生您的气。”
那日朝星离开后,老白重新上了车。
只见陈宗琮一人靠坐着,手里捏一根燃着的烟,直至燃尽了,灰都落在脚垫上,他也没吸一口。
良久,吩咐开车。
透过后视镜,老白只觉得此刻的陈先生显得格外疲惫。
他跟着陈宗琮这么些年,几乎亲眼看陈先生从意气风发的青年逐渐变为内敛沉稳的中年男人,自然见过这双夫妻曾经的恩爱。
最初离婚时,陈宗琮没任何异色,好似全然与他无关。那时老白还腹诽过,富贵人家真是不拿感情当回事。
后来有一回,他才知陈先生也不是全然不在意。
那时已过去两年,外人都当陈先生放下从前那段情,看着蒸蒸日上的景和,心思活络起来。
有一家人,仗着儿子同陈宗琮算故交,妄图近水楼台,先塞个人进来。
他家儿子在车上提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