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似笑非笑地,“是这样。”
钟怀音按着叶一鸣后颈压下去,“啧”一声,“你这时候和他站一边吗?”
动作突然,手里茶杯险些没端稳,茶水溢出来一些,烫到手,使得叶一鸣不自觉皱眉。
钟怀音刚要开口,迎面,撞上对面小姑娘带着谴责意味的目光。
“……”
到嘴边的话翻天覆地变了个样,“这是您什么人?”
几乎每个人都好奇这个问题,朝星已经替他预设好回答千万遍的答案——“亲戚家的小孩”。
陈宗琮瞥朝星一眼,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朝星和钟怀音一起看他。前者眼里是惊讶,后者眼里是了悟。
下一秒,他补充,“我没暗示什么,是真心实意地问,你觉得呢。”
钟怀音意识到自己也许多嘴了。
指不准,陈宗琮自己也不知道拿这姑娘当什么看。横竖不是路人。
但他岂是会被陈先生吓到的人。刻意地,挑衅地回答,“看年纪,能做您女儿。”
“……”
叶一鸣笑一声,“这话我听了都觉得你欠打。”
朝星深以为然,在心里默默给叶先生竖了个大拇指,好感度又增加几分。
陈宗琮懒得理他,转头对叶一鸣说:“叶总,打个商量。你回头问一问黄先生,对收购钟茂餐饮有没有兴趣。”
“我的天,陈总多大手笔。”钟怀音装模作样地惊呼。
朝星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颇有礼貌地开口,“打扰您,钟教授,能问您个问题吗?”
钟怀音说请问。
“您是因教授做不下去才自己创业?”十分真诚地语气。
“怎么会这么想?”钟怀音疑惑。
朝星抿抿唇,“总觉得,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真的会忍不住动手。”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特别是搭配小姑娘礼貌有加的语气和乖巧真诚的一张脸食用,效果倍增。
顿时觉得,家里那位小朋友,也没那么让他生气了。
“陈总,您的人能不能管管?”
陈宗琮眼睛里划过一抹笑,平静道:“管不了。”
朝星心跳加速。不仅在于他没否认“你的人”这一说法,更多因他这句话——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颇有一种要纵容她到底,还在背后为她撑腰的意味。
这场局名义上是钟怀音组的,实际上是为两个总经理先生创造一个谈生意的机会。
陈宗琮和叶一鸣谈生意的时候没避人,就算让朝星听,她也未必听得懂。
……只觉得无聊。
于是钟怀音就和她聊天。聊着聊着,就变成了钟教授在线答疑。
最后,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照旧是诚恳语气,“钟教授,我错怪您了。看在您专业能力这么强的份上,您的学生应该能忍得住。”
“……没得聊了。”
散场时,朝星问店员借了纸笔,眼巴巴地看叶一鸣,“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第一回见到这么真心实意地追星的。叶一鸣笑,找不到拒绝的道理。
他字很漂亮,大气、有筋骨,看起来像是练过的。拿起笔记本写字时,露出左手手腕一条与他穿着格格不入的红绳,引朝星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她在看,叶一鸣还主动折起了袖口,展示给她看,解释道:“我妻子送的。”
“定情信物?”
“算是。”他眼睛明亮,含几分笑。听见小姑娘低低“哇”一声,说着,“祝您幸福。”
“多谢。”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站一旁的陈宗琮,他的话没有任何值得指摘之处,“你也一样。”
在朝星和叶一鸣说话时,钟怀音也趁机和陈宗琮聊天。
他和陈宗琮认识得早,这么些年来一直有联络,算他为数不多的朋友,因此他的事,钟怀音大多知晓。
“你怎么回事?”钟怀音收敛起方才席间吊儿郎当的模样,皱眉,“这孩子几岁?”
陈宗琮看他,“十八岁。”又说,“你少胡思乱想,拿自己的猜测当事实。”
“用得着我猜?你的态度还不分明吗?”他看朝星,“陈总,您是认真的吗?”
陈宗琮再认真不过的神色,“我说了,我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不会做。”
“我有分寸。”
钟怀音不说话,在心里补充,但愿。
在送朝星回学校的路上,陈宗琮笑着调侃她,“我以为你对叶一鸣的兴趣仅仅停留在好奇的阶段,没想到是如此真情实感。”
朝星知道他说什么,捂着眼睛侧过身,“您别说了!实在太丢人了……”
他没觉得有多丢人,只觉得极好笑。“既然是想追随他的脚步,考虑过去湖城没有?”
“我哪配在叶先生手底下工作。”几近脱口而出,说完见陈宗琮神色复杂看她,慌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