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扫眼满屋菊花,指着南面窗户道:“摆在那边。”
&&&&小太监们井然有序地按照吩咐行事,摆好了,低头退了下去。
&&&&明惠帝再对楚盈道:“盈盈去吧,安心作画,无需多想。”
&&&&楚盈难为情地看向嫂子。
&&&&陆明玉知道明惠帝有心撮合小姑子与廖守,但她也想不出明惠帝这样安排的目的,只能先柔声鼓励小姑子:“盈盈去吧,不用紧张,就算你画的不好,肯定也有赏赐的。”
&&&&楚盈无奈,转身往窗边走去。
&&&&陆明玉想跟着去瞧瞧,明惠帝及时道:“阿暖在这儿坐着,你姑姑天天想你,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此话一出,陆筠心领神会,笑着挪到侄女这边,明惠帝在那边逗棠棠,她拉着侄女的手聊家常。陆明玉哭笑不得,一边与姑母说话,一边注意远处的廖守,知道明惠帝让小姑子作画肯定与廖守有关。
&&&&廖守却不知道明惠帝对他的好,重新进来之后,他一直在暗暗打量楚盈。之前是没有那种心思,现在经皇上点醒,廖守看楚盈就越看越满意了,虽然在他的位置,只能看见楚盈单薄的背影,但背影廖守也觉得好看,包括小姑娘头上的玉兰花簪子。
&&&&但光看也不行啊,廖守想问问楚盈他有没有机会,可他只是一个臣子,不能冒冒失失直接走到皇上跟前去找她,正发愁怎么接近呢,皇上突然要她作画,跟着她就一个人去南边窗前了。
&&&&廖守的视线跟着追了过去。
&&&&暖阁里用的是琉璃窗,温暖的冬日阳光透过琉璃照进来,窗前一片都是亮的,她背着光站在那儿,面容看不清楚了,身子也被画架挡了大半,廖守只能看见她左右扫视附近的菊花,然后提笔沾墨,这就开始画了起来。
&&&&她竟然还会画画,不愧是大家闺秀。
&&&&想到她的身份,廖守不禁又开始打退堂鼓。这样知书达理的闺秀,就算真能娶到家里,他跟她在一起能做什么?他只会舞刀弄棒,不会下棋也不会作画,就像一块儿路边的石头,她却是花房里娇生惯养的金贵花。
&&&&人家楚行虽然是武将,但看楚行的穿衣做派言行举止,就知道他与陆明玉绝对能过到一块儿,而他跟楚盈,怎么看都不配。婚前她不了解他,顶多觉得他长得还算周正,兴许有那么一点可能答应嫁他,可一旦婚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粗人,一个累了不洗脚就睡的男人,她能喜欢?
&&&&刚刚被那片暖阳暖到的胸口,再次冷了下去。
&&&&廖守远远地望着她被阳光模糊的身影,心想再看一眼,他就走了。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画架后的姑娘突然动了,她放下画笔,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一盆廖守叫不出名字也根本没正眼看的菊花前,停住,弯腰,低头细细端详花瓣。廖守看不清她在瞧什么,他只看到她盯着花瞧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
&&&&面容姣好的豆蔻少女,蹲在一盆粉粉的荷花似的菊花前,轻轻一笑,像天上下凡来赏花的仙女。那一瞬间,廖守什么都听不到了,眼里只剩下远处的粉衣姑娘。
&&&&他情不自禁地往那边走。
&&&&陆明玉是最先发现他的举动的,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皇上的良苦用心。廖守再粗,他肯定也知道避讳,就算对楚盈有意,他也不可能当着她们的面无缘无故去讨好楚盈。现在就不一样了,楚盈在作画,廖守凑过去,可以说是赏画去了,以风雅之名行亲近之事。
&&&&“棠棠今晚住在宫里吧?”
&&&&耳边传来明惠帝哄女儿的声音,陆明玉看过去,就见女儿仰着小脸朝明惠帝笑,这是不会说话呢,不然肯定张嘴就答应了。陆明玉再看看被明惠帝一个晚上就哄走心的姑姑,她不得不承认,她这位皇舅舅,真是风月中的高手,不但自己会哄人,帮臣子牵起线来也炉火纯青。
&&&&就是不知道小姑子会怎么应对了。
&&&&因为笃定廖守顶多与小姑子说几句话,绝不敢动手欺负人,陆明玉便没过去,只好奇地观察那边。不仅仅她这样,陆筠与明惠帝也都好整以暇地望着廖守、楚盈二人。
&&&&楚盈画地认真,加上廖守靠近的脚步太轻,她根本没发觉身边多了一道身影,转身沾墨时,才看到那边有个穿黑衣的男人。楚盈毫无准备,吓得花容失色后退一步,差点叫出来。
&&&&廖守没想吓她,楚盈仓皇后退,他才从那种丢了魂儿的陌生感觉中回了神,左右看看,根本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见楚盈低着头站在画架前,脸颊一点点由白转红,廖守尴尬地咳了咳,“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我过来看你画画。”
&&&&其实他是来看她的,但他不敢说,想说来这边看菊花,太假了,他自己都说不出口。
&&&&楚盈震惊过后就猜到他是来看画的了,脸红是为自己一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