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眉沉思,一个静静饮茶,一室静谧。
“墨薰,我有事想跟你说。”陆沉捋好了思绪下定了决心,首先打破了平静。这是,自从多年前离开谢府之后,她第一次喊他的表字。
“嗯,我听着。”谢墨薰平静而从容,直视着陆沉。
“想必,刚刚你也知道了。我是陆沉,不是那个何府的大家闺秀何云晨。”
“知道。”
见他如此平静,陆沉一鼓作气,索性全部摊牌:“那今日,我也就和你直说了吧。我顶替了何云晨,嫁与你为妻,只是为了监视你,让你能为我的主子所用。但他是谁,我不能奉告。”
“我知道。”
“你知道?”这下陆沉震惊了,她思绪一转,立刻回过味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是的。”
“你……”
“既然你愿意对我坦白。那我也如实告诉你。”谢墨薰微笑着,握住了陆沉的手,“何家,根本没有所谓的何家千金,以暗影阁的势力,想必你也查出来过。”
陆沉点了点头,当时她就有所怀疑,因此,着手派了言信堂的人去调查。那时候,她以为这是粟王殿下为了让自己对谢墨染死心,让自己心甘情愿替他监视谢墨薰安排的一出好戏。为此,还曾心灰意冷过。
谢墨薰接着说道:“这无中生有,是我的主意。是我找的粟王,以加入粟王一党为条件,换你嫁我为妻。”
“……”陆沉静默了一会儿,幽幽地道:“那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意么?”
“知道。”
陆沉挑了挑眉,当时她的心思竟写在脸上了?
“你惯于藏匿心思,确实隐瞒的很好。”虽然陆沉现在对谢墨染的心思淡了,但谢墨薰还是语气有些酸意,“我是猜的。你当时利用墨染接近我,完全不必带他做那么多闹腾得鸡飞狗跳的事。尤其是大半夜带他到城墙上赏月,那城墙那么高,其实你是有些吃不住的,只不过不想他失望。我说的对么?”
“你怎么知道我吃不住?”
“城墙上面,有一道极深的刀剑划痕,是你气力不济,借了力上去留下的剑痕吧?”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粟王的人?”
谢墨薰捏了一下她的手,“是我的。”
陆沉吃痛,瞪了他一眼,无奈的说:“好吧,是你的。那请问,谢大人,您老是怎么知道我效忠于粟王的?”
谢墨薰听她改了口,方才满意了,笑容如春风化雨。陆沉见状,瞥了他一眼,真是的,没事笑得这样妖孽,给谁看呢?对此,谢墨薰不生气,反倒温温柔柔地娓娓道来。
“其实你初次见我的时候,我虽有所疑虑,却没有怀疑你是粟王派来的。若说开始由此猜测,还是你那会儿有意泄露马脚,才让我顺藤摸瓜查出了你是暗影阁的人。然后,你设计联合宁王,拿下暗影阁,也就是那会儿我才猜测与朝廷有关。”,说到这里,谢墨薰想起来当初陆沉假意与沈轻舟成婚,眼眸中有一丝黯然,陆沉见他有些不郁,就知道他是想起了那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当下也低垂了眼眸。
谢墨薰见陆沉有些消沉,抬手将她散落的一缕青丝,抿在了她的耳后,展颜一笑,这无声的安慰和宽容,让陆沉觉得很受用,随即将那些不快抛之脑后。
谢墨薰又继续说道:“暗影阁原本是暗地里的组织,你借助宁王势力将它从沈轻舟手中夺了出来,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地依附于宁王,看似为宁王一党增加了实力。然,当今陛下,最忌讳朝野勾结,况且,眼见着宁王实力大增,其他欲问鼎的皇子,自然心生忌惮。如此,皇帝生疑顾忌,其他人马亦会针对宁王。这对宁王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得益。”
“不是还有其他王爷皇子么?你怎么不怀疑是荣王?”
谢墨薰摇了摇头,“荣王无此心机,能有如此心机和实力的,只有那位粟王殿下了。”
“不悔么?”陆沉一直有些愧疚,听到他这样说,更是难安。他本可以保得家族置身于夺权之外,独善其身,却为了自己陷入这夺权争位的泥淖,受制于粟王。
“虽九死犹不悔。”谢墨薰看着陆沉,目光坚定而温柔,“你放心。我能保得住谢府,也不会再让你深陷其中。”
只是,抱歉,我还是利用了你。利用你达到我将谢府“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目的。谢墨薰心里默默念着,但是,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一定也能让你脱离那层身份的。
“我知道。”陆沉心下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她从未想过,原来事实竟会是这样的。如今,她并没有因为谢墨薰耍了心机让她嫁给他的气愤。一下子知道这样的事实,心里没有恼怒,没有后悔,也没有痛苦。但是,确确实实又有些感触,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那红莲是不是你的人?”她想了想,问道。
“嗯,是的。”谢墨薰点了点头。
“难怪,当时何云晨换了芯子,她居然好不声张,也没有半分恶意。”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