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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妮娅以为他在和自己打招呼,走近了才发现杰森用两根手指拎着一罐啤酒,正冲她晃悠。
她走到长椅正面,在杰森身边坐下,把右手抓着的日记本放在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啤酒,熟练地用双手捧好,一边问:“这是哪来的?”
温热的啤酒在她手中迅速变凉,冷气从铝罐里散发出来,易拉罐表面很快凝结了一层细密的水雾,像是刚刚从冰箱里取出来那样。
“我从车里搬了一箱上来。”杰森接过冰镇过的啤酒,手指擦过拉妮娅的手背,被冰得抖了下,“嘶……要来点吗?”
拉妮娅收回手,搓了搓手指,冲着冰冷的掌心哈了口气,听到的杰森的话,顿时想起她唯一一次尝试喝酒的经历,也想起了当时舌面上蔓延开的苦味。
……那次好像就是在杰森的怂恿下喝的酒。
现在拉妮娅已经记不太清楚味道了,唯独难喝的印象留了下来,她打了个哆嗦,忙不迭摇摇头:“不用了。”
随着“噗嗤”一声,杰森单手启开拉环,仰头对着易拉罐猛灌了一口,衬衣衣袖因为发力的动作绷紧,在夕阳下出勾勒出手臂上漂亮紧实的肌rou线条。
他余光瞥见拉妮娅正在低头对着掌心哈气,没有接触过啤酒的那只手伸过去,准确地握住拉妮娅的手,立刻又被她的手冰得吸了口冷气。
“你没说过你会这么冷。”他一边吸气一边抱怨,用力揉搓拉妮娅的手。
火热的温度从他的掌心散发出来,很快焐热了那双柔软纤细的手,杰森才收回自己变得冰凉的手掌。
然而他没能把手收回去。
拉妮娅扣住了他的手腕,开了加热模式,把他的手翻来覆去烙饼一样烙了一遍,低着头,随口道:“还好,也没有那么冷。”
还拥有身体的时候拉妮娅还会感觉到温度变化,但以灵体状态重生之后,虽然对于肢体接触格外敏感,其他感触则变得不那么明显,首当其冲的就是对冷热的感应。
就算她在水里徒手泅泳五千米,爬上来身上也不会沾半点水,更别提觉得冷了。
她松开杰森的手,分外疑惑:“我能自己加热的。”
杰森:“……抱歉,我忘了。”
陶德先生克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深沉地凝望着远处的夕阳,再一次萌生出一股熟悉的挫败感。
他又喝了口啤酒,指尖在长椅椅面上敲了敲,偏头问:“有什么发现吗?”
拉妮娅被他提醒才想起来,拿过被她放在一边的日记本:“嗯……我找到了伊蒂丝的日记。”
至始至终,她称呼过去的自己用的都是“伊蒂丝”这个名字,而不是“我”。
那是本陈旧的日记,表面沾了些许污渍,页边发黄翘起,封面上潦草地写着“Edith Finch”。
拉妮娅翻开日记:“我看了过去,他们的死亡原因……基本都是意外。”
她想起之前在房子里看到的场景,目光短暂地顿了顿,夕阳的光辉映入眼瞳,倏地在她猝然低头的动作里碎成千万片。
“这本日记里面写了什么?”杰森的目光在封面上停留片刻,很快恢复了若无其事,冲着日记扬了扬下巴。
“一些……特别的东西。”拉妮娅把笔记本递给他,说。
杰森接过那本笔记本,不知为何,忽然感觉手中的重量有些沉重。
就着渐渐昏暗的天光,他翻开了日记。
“2006年10月19日
我真的想让人知道我们家到底有多奇怪。
我能找到的房间都是封闭的,妈妈不给我进家里一半以上的房间,每天晚上,我们都要爬上阁楼,才能回到我们的房间。
里维斯从高中毕业了,他看起来并不开心,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去敲门,他不理我。
妈妈给他找了一个罐头厂的工作,希望他能开心起来。
“2007年6月7日
我知道我们家所有人的名字,所有封上的房间都住过谁,妈妈让我们认过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但她从来不和我讲他们的故事。
我的房间门上也有名字,某天妈妈会把它也封起来吗?
“2007年12月25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里维斯说要送我一个礼物。
他告诉我我们的房子里藏着很多秘密通道,我跟着他,去了我一直想去的房间。
他们是我的舅舅,我的叔公,我的祖姑母,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
里维斯说他知道他们为什么死的,密尔顿告诉过他。如果他没有在我四岁时失踪,总有一天他也会告诉我。但是他已经不见了。
他说我们……我们是被选中的,每个人,我们都在向往不真实存在的东西,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离现实越来越远,所以总有一天,我们都会在幻想中迷失。
我也会迷失吗?
“2008年4月7日
密尔顿能听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