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向着看不到的极限开发,让她堪称弱小的变种能力演变成了现在的恐怖模样。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一天,她问。
莱克斯只用了一番话,就把最重要的实验品留在了实验室,每天乖乖接受实验,再也没有逃跑的念头。除了死人以外,伊蒂丝可能是有史以来最配合的实验对象,就连每天沉浸在研究里的科研人员在看到她坦然的态度时,也不免感到一丝微妙的怜悯。
“因为它来自遥远的宇宙深处,”他说,“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是银河系所处的超星系团,目前我们暂时推测这段信号来自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之外。”
超星系团是人类已知最大的宇宙结构的组成单位,所以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人类的“已知”。
而她脑海中的信号来自人类的已知之外,是无数人用生命去追求的“未知”。
“……你在笑什么?”科研人员在打开仪器之后,瞥见伊蒂丝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皱眉问。
虽然名义上是合作伙伴,然而实验品怎么也不可能真的有多高的地位,而多数时候,她需要做的并不只是提供自己的身体这么简单。
剧痛在神经末梢沸腾,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手指痉挛,嘴角却依旧挂着笑容。
一道光从遥远天体到达地球需要漫长的时间,当那道信号踏上旅程时,宇宙才刚刚诞生,地球还只是某颗尚未死亡的超新星上的一部分元素,它却已经预见到了它的目的地,沉默地奔赴那个新生的超星系团,踏上了无归的旅途。
它花了数百亿年跨越无垠的宇宙的同时,太阳在银河系里成型,一颗颗行星开始围绕它旋转,诞生了地球,又过了数十亿年出现了人类,他们不断进化,生老病死,周而复始,直到某一个瞬间,一个婴儿在地球上出生,这个远道而来的信使终于行至旅程尾声,穿越漫漫时光,找到了它的终点。
它在想什么?伊蒂丝忍不住想。
你在想什么?
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你最终选择了我吗?
脑海中的声音没有回答,可是伊蒂丝像是找到了新玩具,喜悦重新回到了她的心里,在心湖中激荡。
她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里维斯会沉迷于他想象中的世界,他在现实里只是乏味平庸的罐头工人,而在那个世界里,他无所不能。什么人会不向往那样的国度?
伊蒂丝不想要无所不能,她只是在小径分叉的花园里寻觅,想要找到自己的归宿和意义。
人的Jing神是一种很奇异的存在,并不是简单的心理打击就能够彻底击溃一个人,创伤和过去能够摧毁人的心理,但只要有一只伸出的援手,受创伤者就能在相对舒适的环境下通过正向反馈疏导压力,渐渐回归正常的生活,实现心理上的自我修复。
而想要彻底摧毁一个人……需要的是长期的对于安全感的破坏,不给人心理上适应的机会,并不是一味施加负面反馈,是要在他感到放松的时候施以沉重的打击,摧毁人用来保护自己的心理屏障。
没有人刻意想要毁掉珍贵的实验品,然而也没人意识到他们无意中营造出了多么合适的Jing神施虐环境。
在被迫承受来自外界环境的压迫和伤害时,人会无意识地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和寄托,多数时候,他们会选择求助于宗教,就像是数百年前宗教改革之前的民众那样,寄希望于死后进入天堂,因此面对教会不加掩饰的贪婪,依旧可以毫无怨言。
在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的驱使下,生前的一切痛苦都变得可以忍受。
她不渴望天堂,那她还想要什么?
在又一次实验之后,伊蒂丝躺在试验台上,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瘦得脱形的手背上经脉清晰可见,因为剧痛的余韵微微颤抖。
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离。
某个瞬间,她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伊蒂丝想。
她望着天花板,一点点轻轻地笑起来,呈现在监控中的笑容漂亮得不可思议,那双绿眼睛里是一览无余的温柔和友善,纯净得仿佛虔诚的信徒。
少女向着虚空抬起双臂,张开手,似乎想要拥抱不存在的神明。
她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目的的,之所以她还活着,之所以她没有像那些亲人一样死去——她的存在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她已经找到了这个目的。
她盈盈笑着,在臆想中看到了那道沉默的信号,于是努力挺起胸膛,仿佛想把自己的心也一并露出来。
“我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自己献给您。”
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她是将自己的皮囊作为祭品献给神祗的信徒,是被选中的祭司,是感而受孕的圣母,神子借由她的躯体降临世间,以她的rou体重生,她将献上她的一切,以求在死亡中获得净化和解脱。
十六岁的伊蒂丝处于女孩最美好的年纪,可她的视线已经穿透了漫长的未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