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小时后,飞机落地。
新港到迪拜,再转机萨那,一行人到达也门市区时,已近傍晚。
尽管如此,室外气温依旧接近四十度,近在咫尺的阿拉伯海清凉shi爽,但北边沙漠的灼热夏季风却能将人吹成rou干。
煌煌灯火中,市区的街道不减繁忙,棕榈树的Yin影里,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踏着拖鞋在闲逛,而路边嚼卡特叶的流浪汉则在热浪中烤成了虚影。
车辆一路行驶,窗外的景象也由握手楼般犬牙交错的居民石堡换成了富丽堂皇的白色圆形建筑。
大门敞开的亚丁酒店前,一双手工粘合的棕色真皮底鞋率先从车里迈出。
伏城从车里走出来,考究的竖条纹三件式西装在满园的白袍子中尤其瞩目。
他抬手擦了下鼻端,下撇的嘴角满是对来自鲁卜哈里沙漠的尘土的不耐。
紧跟着下车的安妮随即贴心地递上手帕。
大门口,已有热情的服务员等候。
Franton先生,欢迎光临亚丁酒店。酒店主管迎了上来,您预订的房间和3号海洋餐厅已经准备好。
伏城闻言,看了眼安妮,安妮还未说话,陈宜家便从后一辆车上下来,她笑容甜美,用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对酒店主管说道:是我预定的,鲁曼先生。
说罢,她得体地对伏城弯了下腰,伏总,我们盈富风投希望您今晚入住愉快。
伏城看都没看她一眼,安妮,换家餐厅,我海鲜过敏。
陈宜家脸上的笑容不变,看着伏城径自走入酒店大堂。
酒店主管跟上前去,安妮为难地看了眼陈宜家,陈宜家对她笑点了点头,安妮才低声和主管说了几句。
他们恒兆地产也太欺负人了,摆了一路的冷脸,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有人抱不平。
这时,一声嗤笑响起。
褚敏迤迤然上前,睨了眼陈宜家,怕是有人得罪人家了。现在摆冷脸还算好的,要是case泡汤了,估计某人的升职梦要破碎喽。
陈宜家对褚敏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
褚敏哼了声,摘下墨镜把箱子交给服务员,便上楼了。
陈宜家微微仰起头,看着盘旋在大堂两侧的阶梯,目光渐渐定格在二层的休息厅。
*
贵宾休息厅。
一道冰冷的电子巨屏隔绝了两个空间。
伏城陷进偌大的方形浴缸,握住脖子转了转,颈间挂的一条刻字银链随之作响。
蒸凝的水汽凝结在男人裸露的胸膛上,半岛冷热交加的气候显然让伏城感到烦躁。
听说你遇见熟人了。
电子荧屏上,投射出一张斯文清俊的面孔,似笑非笑。
这也是我爸叮嘱你问的?冷气仿佛烟雾缭绕在浴水上,伏城语气不耐,似乎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别这么紧张,是我自己好奇。能让你这么失态,让我猜猜是她?
伏城搭在浴池两侧的手臂忽而绷紧了线条。
休息室不大,却足够金碧辉煌。垂地的窗纱吹拂到墙壁贴图上,就像奥斯曼时期的后宫美人般轻歌曼舞。
记忆似乎回到了那年的夏日,初进伏家别墅的少女一袭白裙,带着一丝青涩与拘谨,努力矫正着自己生涩的口音问他:你好,请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吗,我是去应聘伏先生家家教的
这么多年,你还忘不了她啊。屏幕那头的多年挚交傅川意味深长。
伏城从浴池里起身,赤足站立在冰冷的地砖上,赤裸的身躯健硕修长。
他系上浴袍,回头瞥了眼,不过就是一个会使点心机的下等平民,还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傅川笑了笑,转而道:安妮呢?
安妮是两人在美洲读商科时候的校友,三人在大学期间交情匪浅,毕业后回新港,她自然而然进入了伏氏集团名下的产业,而傅川则负笈英lun,继续深造。
伏城从浴室走出,安妮就在一墙之隔外,熟稔地端上香槟。
双面电子屏上的傅川勾唇,安妮。
安妮盘起的黑发与红唇在暗魅的灯光下依旧端庄,傅少爷。
这么生疏傅川刚挑起眉,话还没说完,就被伏城截断,有什么话以后说,我这里还有事。
说着就要切断通话。
好吧,城。最后一句。傅川肃了脸色,她代表的好歹是盈富风投,不管你多看不上她,都不好做的太过。再说,这个项目不是你一直想做的
喀
一闪而逝的电花切断了某人喋喋不休的话语。
啰嗦。伏城甩开遥控,走向单人沙发。
安妮面色如常地跟上前,刚才拍卖行打电话来,想确定你是否出席?
伏城晃着香槟里的冰块,听到这话,他顿了顿,米哈德那边还是不放心?那你跟他说,钱不是问题,我只要那颗钻。
这是伏城来到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