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工作安排,所以魏树辞一路跟着棠圆从医院走出来后就换来棠圆一句“我有些事要忙,你先回家吧。”
这一别,等到再见到她就已是日暮……
棠圆从出租车上走下来,步伐虚浮,感觉像是踏在棉花上一样。
今天和当事人的见面很顺利,甚至一路从咖啡馆谈到了饭局上。她的这个委托人是个东北的老姐儿,人很热情,上了饭桌就爱喝酒,加上看到棠圆性格豪爽,喝酒不墨迹,更是大喜,好感蹭蹭往上涨,比见了老乡还兴奋。因此一边谈着合同的同时一边也灌了棠圆不少酒,权当是交了个性情中人的朋友。
棠圆酒量一直还算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个劝法,再加上白酒有后劲儿,她能清醒地撑到回家已属不易。
现在一下车,基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所幸魏树辞下楼买菜,顺便在小区门口体育设施一旁捡走了这个醉鬼。
魏树辞只好一手提着菜,另一手搀着棠圆艰难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从小区门口到家门口的路这样漫长,一路上棠圆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到他身体一侧,拖着他的步子前行。
魏树辞甚至都要怀疑棠圆是不是醒着故意在逗他,拖着不让他走。结果一歪头就看到棠圆被酒气熏得通红的脸颊,并且明显意识不清的晃着她的小脑袋,全然没有早上在医院门口时的干练和决绝,跟一只粘人的小猫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魏树辞因为要拿钥匙,就极为顺手的把手里的购物袋朝棠圆递去。棠圆乖乖接过靠在一旁的白墙上阖上双眸,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等到魏树辞打开锁进了门之后,才发现有人没跟上来。
一跨过门槛就看到老老实实提着他给的袋子蹲在一角的棠圆,像被遗弃的小动物一般乖乖缩在原地。
魏树辞心中一顿,连忙把棠圆半抱进屋里,顺手把购物袋挂在玄关处就不再理会,而是一心盛着怀里的“醉鬼”。
魏树辞不喜欢酒,也很少接触酒,他和这种东西唯一的交集可能也就是工作中会遇到的医用酒Jing了。作为医生他最是清楚烟酒这些东西的害处,所以平日里都是敬而远之的。
“怎么喝那么多酒?”
魏树辞一边弯腰给棠圆换鞋,一边语气中带着微微怒意地问道。他平时烟酒不沾,也实在是理解不了明明平日里都看着很正常的人,为什么要酩酊大醉,把自己搞得完全失去原本的自我。
“客户应酬。”棠圆乖乖答道。
魏树辞噎了一下,看到棠圆红红的双颊,终是垂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刚才在楼道里有点冷,冷风一吹不但没让棠圆变得更清醒些,反而引得人有些犯困,想紧紧地把自己蜷起来。现在进了室内,温度升高,棠圆微微睁开眼睛,喉咙有些发渴,头晕目眩。
“应酬也不能这样喝酒啊,很伤身体的。”魏树辞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去帮棠圆倒水。
也确实是渴坏了,棠圆接过杯子就咕噜咕噜地灌水,没过一会儿一大杯水就见了底。
暖黄的灯光下,扎着利落高马尾的女孩西装凌乱,面颊红彤彤的,仰头喝水的时候两腮一动一动的,雪白修长的脖颈也随着喝水的动作看的越发清晰,Jing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魏树辞盯着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自然收回目光,干咳两声后望向窗外。
干净明亮的落地窗映着外面五彩的灯光,夜幕的深沉拦不住人类躁动的灵魂。即使是晚上,也总是灯火通明,生生不息。
清凉的ye体穿喉而过,棠圆身上的不适感才总算缓解了一些,但仍觉得口渴。
魏树辞见状想把空了的玻璃杯从棠圆手中抽出来安稳地放回餐桌上。哪知喝醉了的棠圆力气奇大,死死地攥住手里的东西不肯放开,像个正在被抢糖果的小孩儿一样。
魏树辞看着紧紧搂着玻璃杯的棠圆,无奈又担心,形状好看的眉毛都忍不住悄悄拧在了一起。
若是个塑料杯子也就罢了,权当个玩具随她就好,可这样神志不清的人现在偏偏死活拽着一个玻璃制品的杯子不肯撒手,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伤着她怎么办?
魏树辞一边再次走近,打算把棠圆的手指一根根的从杯子上移开,一边在心中暗暗打算着明天开始就把屋里的玻璃杯子全换成不锈钢的。
毕竟长期使用塑料制品的杯子喝水对身体健康不好。
察觉到总有个人不断靠近自己,而且妄图抢走自己手里的东西。棠圆恍恍惚惚间睁开眼,就看到魏树辞那张渐渐放大的俊脸,像她多少次午夜梦回时一样……
又是梦吗?
那或许又能放任一次了吧。
棠圆轻轻环住魏树辞的脖子,闭上眼吻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温凉的唇上试探。
玻璃杯子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碎了……
可惜现在也没人会关心杯子兄的死活。
魏树辞此刻觉得自己连呼吸都要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