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芳转身关好门信步走到沈天霜面前,却不先想法替他解开手脚锁链,反而将蜡烛凑近到他脸旁好生打量着他道:“啧啧啧,陈公子断水断食的在这地牢里待了整整两天两夜,非但风姿不减倒还生出几许我见犹怜的虚弱美态来,难怪朱云若那废物皇帝和太女殿下都为你倾倒,不忍放手。”
“你说,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沈天霜此时已经状若癫狂,两眼赤红着不管不顾的朝跌坐在脚下的容芳扑去,恨不能生挖了她的心肝出来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天霜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他抬手想要抓容芳更近一步问话,却连她衣襟都未曾碰到就被腕上锁着的铁链强行拉了回去,“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贺兰成抛出一根银针扎在容芳肘外穴位之上,容芳顿觉整臂骨软筋麻,再握不住手里的瓶子松手将它摔到地上。
沈天霜忍不住耳内雷声滚滚,抱头蹲在地上大喘着气,眼前走马灯似的一连串闪过许多陌生场景,痛得他心如刀绞,忍不住哀嚎大叫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母亲父亲在哪儿?她……她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我……我……啊啊啊……”
“哈哈哈哈,堂堂贺兰家嫡出的公子竟会为一个昔日万般看不上眼的女人说话,难道皇夫您也和那软骨头的沈天霜一样爱上皇帝了吗?”容芳放声狂笑的疯话成功让贺兰成停下步子居高临下的望
“容芳总管未免也太小瞧你口中的那个废物皇帝了,依本宫看就算昭皇侍真能成事,废太女殿下也难登上宣政殿里的那个宝座,不然全天下人该如何看待我贺兰家?”容芳一心只想着对付沈天霜,却不想有人会在这时推门走入地牢。
沈天霜沮丧坐在地上回想着昏迷前最后发生的场景,那晚容芳照旧给他送了密信约他在晴烟馆见面,等他按时到了以后却并未见到容芳身影,为避人耳目,他先找了个偏僻的房间躲进去敛息伏在梁上,却不知怎么鼻端就隐约飘来一股奇香,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沈天霜生平最恨别人用陈姓来称呼自己,这会儿容芳不知是一时大意还是有心如此,偏要往他的忌讳上犯,沈天霜听了自然怒火中烧,冷声嗤笑道:“容芳总管莫不是人老不中用了,连我的姓名都记不清了?”
沈天霜醒来时四肢皆被粗重的铁链缚住锁在精钢制成的墙壁上,眼前漆黑一团,头更痛得像要炸开一般嗡嗡轰鸣。
容芳听出是贺兰成来了,自知只剩死路一条,于是手上更用力的想要捏开沈天霜的嘴把瓷瓶里的药灌下去。
容芳拽住沈天霜湿得可以攥出水的衣衫将他强拉到墙上贴好,又从怀里掏出一件白瓷瓶当着他面晃了晃哼笑道:“这是忘尘散,吃了可以了却前尘旧事,往生极乐世界,从此逍遥无忧。以前你住在静王府时便有人日日往你饭菜里下着,如今你再吃了它,就可以下到黄泉去和家人永远团聚了,更不必再为俗世这些恼人的爱恨纠葛烦愁了。”
沈天霜拼命摇头想要摆脱容芳死死捏在自己下颌上的手,容芳狞笑一声,一手拔开瓶塞将瓶口对准沈天霜嘴角含恨愤然道:“太女殿下怜惜你舍不得杀,殷切盼望你助她成事之后登位封你为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皇夫,可你这蠢东西着实不知好歹,还似早年一样对朱云若那个出身卑贱的下流货色心生情愫不说,这回失身又小产之后还和她日渐情浓起来,我看你早将太女殿下交待给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枉费了我们悉心布置的这一切!”
“是吗?”容芳绕着沈天霜来回走了几圈,将他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最终停在他身前心怀叵测笑道:“忘了你真正姓名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沈天霜强忍双目痛意,瞪眼盯着门外来人,原是容芳举着一支蜡烛赶来救他了,沈天霜心中登时一喜,长舒口气道:“容芳总管,快来放我出去!”
“难道我是中了埋伏?她发现我的身份了?倒也不必使出这种方法来捉拿我……”沈天霜心里对当前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形做着猜测,耳边忽传来一点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他仰头顺着声音来处看去,不多时便见一片刺眼火色从一扇被推开的石门后照了进来。
“皇帝再无能也比废太女强,起码不会于先帝在位时顶着一张聪明人的脸做绝世间蠢事”,贺兰成无意和容芳多言,只轻描淡写扔下这句话就打算带着沈天霜离开,剩下的一切交由朱云若去处置。
“奇怪,我这是在哪里?”沈天霜疑惑的想要伸手拍拍自己尚处在迷蒙状态的脑袋,可刚动了一下就听到钢铁碰撞发出的呛啷声响,整只手即被牢牢扯住不能再前进分毫。
贺兰成看不过眼,一指点了沈天霜睡穴又解开他手脚铐链放他躺倒在一旁歇息,正起身时忽听容芳在背后笑道:“皇夫在这宫里果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皇帝花了两日连个入口都找不到的秘地竟就让您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了,往后这天下要真改姓了贺兰,那也只能怪皇帝自己无能,白白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一个男人。”
:“你话太多了,收了桌上这摊东西便早些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