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目光不惊,嘴里吐字缓缓,“本王信你的。”
呼……
俞萱然拍了怕胸口,大疏了口气。
还好,这太子虽然人不怎么讨喜,还做着一些不讨喜的事情,至少还是分得清是非的。
公主如今情况糟糕,她就怕这太子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她自己。
也不知为何,她心定难得起了暖意。
却又是秦瀚冷冰冰开口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姐身边肯定有鬼,本王得想办法揪出来。”
听闻这话,下午的场景种种浮现在眼前,俞萱然是有些同意,又有些迷惑了。
按理说就是奇怪,公主临时改主意出宫,怎么会被人得到消息埋伏?
那些刺客早入了城,不过顺手牵羊?
可公主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在那扬名楼只是喝了茶水,况且是四公主也喝过的,若是茶里有毒,怎么唯独公主出了事?
俞萱然理不清楚这些思绪。
“公主若是有好歹,我也自责,可是如今线索……还不明了。”
秦瀚挥挥手,示意她坐在旁边说话。
“本王单独找你,要你将下午的事情完完全全告知本王,本王看看有什么人值得怀疑。”
俞萱然自然不敢拒绝的,略微整理思绪,开始从宫宴之后说起。
其实若怀疑云夕宫有不忠之人,最该怀疑的就是梓芸紫茵和俞宣然三人了。
刚才在皇姐床前,秦瀚大致过了一遍,梓芸这人最不该怀疑。
而紫茵的性子他也是大致了解,跟着皇姐太久了,他实在升不起疑心来。
讲白了,若是在这三者里选择一个去调查,秦瀚还是对俞宣然要慎重些。
只是因为俞宣然身后有个百分九十算计皇姐的俞茼。
或许自己自身感受的缘故,他是不信两姐妹之间彻底形同陌路的。
总之知人知面难知心,秦瀚已经对几人都有几分忌惮与猜疑。
刚才的坦然,也不过客套罢了。
……
启明帝来紫宸殿的时候,浦舒玉已是等候多时。
也不管怎么个情况,他指着人家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臭骂。
浦舒玉被训斥得脸上有些难看,可身份使然,她也是默默不语。
直至最后秦祁川累了,方才不耐烦坐在旁边龙椅,冷眼睨着天卫指挥使长久不说话。
“陛下身为帝王,这一身脾气怕是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发才更好。”
浦舒玉笔直站立,孑然一身的心情丝毫不起波澜,似从未将今天的事情放在眼底。
秦祁川听到这番话怒火便是更甚,扬起的手臂大力拍在桌面。
“朕的长女出了这事,你让朕如何放下脾气?”
“你看看你,身为天卫指挥使,现如今连皇城这一亩地都看不住,让那些贼人当街追杀当朝公主。你说说,朕的这天卫到底为何用?当初墨指挥使临朝,何曾有过你这种局面?”
“可天卫如今的乌烟瘴气,跟陛下脱不了干系。”浦舒玉缓声道。
“你放肆!”
秦祁川被这话引得勃然大怒,
“难道不是吗?”
好似将大难当头的浦舒玉是全然不顾忌天子之怒,步步紧逼,语气咄咄逼人。
“若非陛下当初为了一己私利离间天卫内部,天卫岂会不如太祖帝当时?”
“若非陛下为了辅国公之事大肆派天卫高层寻人,天卫又岂会连京城本部人手空悬,让那些贼人有可乘之机?”
辅国公同老宁王离京,作为儿子的秦祁川是不可能愿意见到了。
这段日子,天卫大部分力量都被他派出巡父,自然而然,京城的力量便严重不足。
天卫作为情报部门,爪牙遍地,在这长安城更是比比皆是,力量都在,那些人恐怕绝无可乘之机。
浦舒玉所言,属实不假。
句句直击吩咐,秦祁川一时语噎,怒火全消,还试图争辩什么,却是内心的悲恸使他说不出口了。
“朕……”
“朕怎么会知道这京城这般危险,朕自己的父亲又岂有不巡之理?”
懊恼在极处,启明帝好似瞬间衰老了许多,“如今倒好,母亲驾崩,父亲和两位姨母不知去了何处,连朕最疼的女儿也说不定不久于世……”
见天子忏悔,浦舒玉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陛下莫要太伤心了,公主是太祖帝的长孙,出了事,臣也同样不好受,哪怕看在太祖帝颜面上,定然是会让天卫尽力寻找神医医治无恙的。”
伤心的秦祁川神情微凝,“朕……朕怕真的找不到,到时候无力回天……”
浦舒玉眸子里隐忧笼罩,轻轻一叹,“若是真无力回天,天意如此,公主只能是去陪太祖帝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殿里沉寂了许久。
秦祁川愣愣看着桌台上的那盆虎刺梅,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