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旁边车道经过一辆车,真有只傻狗趴在车窗上哈气,舒翼笑出了眼泪,炎彬则迅速摇上车窗让她好好开车。
两人的低气压似乎忽然间消散,舒翼平和地说他:“你呀,别人的事总比自己的事情上心,上次那个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讨论什么工作呀,你还不相信你老公,会处理好的。”
她笑而不语,又过了一段时间转头看了炎彬一眼,将那句话藏在内心深处:你以为你无坚不摧战无不胜攻无不可,可实际就如同一颗水珠般脆弱易碎。
车子开到一半他的电话响了,舒翼甚至没问就将车子往他工作的医院开,心中还为督促他吃了一碗馄炖垫肚子窃喜不已。
她真是有先知,以他的工作态度,忙起来肯定胡乱塞两口面包充饥,就连他办公室的面包还是上一次舒翼来看他时放在他柜子里的。
来不及好好告别炎彬就已经消失在医院的门口,最近出的幺蛾子有点多,护士长的电话让他不得不第一时间赶回去。
急诊来了一名持续腹痛的德国女性,语言不通使分诊台的护士无法和她交流,急诊医生查体发现并无明显不妥,和病人比划半天要做什么检查她十分暴躁,不停地用德语强调着什么。
全院里唯一会德语的医生就是炎主任,他曾有幸在读研的时候参加过学校提供的为期三个月的赴德交换学习,在那儿也见识到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病例,还顺带学会了简单的德语问诊。
急诊医生问询病人最近是否服用过和平时不同的东西,该患者体型略肥胖,体毛旺盛,更为奇特的是她作为一个女性竟然有胡须。
当炎彬用德语问询她是否服用过雌激素或者喝过酒的时候女患者感动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急躁地说自己听说服用雌激素可以调节激素水平,这样自己脸上就不会长胡子了。
但是也就是在她持续服用了两天之后就出现了持续的腹痛,日夜颠倒不出门的码农打车到了医院就诊,但是医护人员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算有人能理解她的话了。
欧美人本就是冷白皮,这位女患者的皮肤尤其地白,她来医院的时候从头到脚包裹得都特别严实,在问及她为何如此打扮的时候她说:“自己的外祖母在阳光下肌肤腐烂感染而死,所以他们家族的每个人都从事夜间工作,出门用全套防嗮用具。”
说到这里有炎彬的翻译急诊室的一重人依旧陷在迷惘之中,直到他冷静地下了医嘱旁边的人依旧懵懂,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病,这又是什么病?
在用紫外线灯照射试管的结果出来之后炎主任并未着急走,只是站在那儿看护士为患者给氯丙嗪之后患者的症状有没有缓解,并安排仔细拉好窗帘之后再给患者办入住。
带领浩浩荡荡的住院医师出来之后他的脚步顿了下来,缓慢地吐出一句堪称噩梦的话:“回去背世界罕见病名录,将症状、治疗原则都背清楚,周一考核。”
“主任,这位患者是什么病?”有一个住院医生紧接着他的话头去问,被炎主任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又扯出一抹微笑。
“卟啉病,2018年第一批世界罕见病名录里有,岳伍洋是吧,周一第一个考你,好好看。”
到这里一众住院医脸色都十分难看,敢怒不敢言,平时的工作已然十分辛苦,又躲不过凭空冒出来的考核。
他们大多刚刚从高校里出来不久,也真实领略了炎主任这笑里藏刀,随时安排考核的魔鬼训练师的名声从何而来。
似乎可以洞悉这些年轻医生的心境,他走了一半突然折返,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一个个地扫视过去,似乎在给予最大的恩赐。
“你们现在都明确将来的方向了吗?对外科有意向并且在这次考核中脱颖而出的下次手术挑一个人跟台,都好好看,不及格的等着瞧。”
他走路带风,白大褂的衣角翻飞,留下一众年轻医生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该厌恶考核还是争取和即将媲美外科第一刀的炎老师同台的机会。
他似乎无所不能,正主任不在的日子里经历了那么多凶险无比的事情他也临危不乱,本来正主任在轮不到他主刀的大手术落在他头上也圆满完成。
那个取胸腔异物的手术视频成为全院的经典,他与心外科主任从前从未配合过,整个手术过程中没有多余的交流,默契度突破新高,出血量也创下新低,突破正主任的记录。
不同于其他医生术后战场略显狼藉,他的手术就像是蛋糕师完成了一道复杂的甜点,除了染血以外一切就和刚进来时差不多。
他最后面对视频录制相机时的眼神柔和而坚定,给人一种信任的力量。
是啊,他炎彬是天生的外科医生,醉心于能力升华,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记录。
炎彬谦逊低调,但是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光芒万丈,他不知道,他的锋芒已然妨碍到上面善妒的某些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逆境与那人脱不开干系。
若是不经历那些风霜雨雪,也许一年一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