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时跟周黎平说的第一句话,是问他,“我能去看看哥哥吗?”
周黎平本该拒绝。
陈清焰身边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一律绕路,想带她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周黎平还想告诉她。
那天晚上,陈清焰提前离开研究林家的高压电网线路锁,是为了支援到场后第一时间把她带出去。
不论她在哪,身边跟着什么人,陈清焰都会去找她。
他始终纠结,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对着手上缠满绷带的徐晚时说,“好。”
陈清焰还没出重症监护室,他戴着呼吸机,团团医生围在里面,被一扇玻璃大门挡着门外。
徐晚时站在玻璃门外,不能完全看见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面色苍白的人躺在病床上,像即将枯死。
情绪绷紧到极致,她没忍住,出来时,泪花迅速的充盈眼眶,她别过头,双肩耸动、颤抖,浑身颤栗的大哭起来。
最后一根弦还是断了。
周黎平始终跟着她,静默的陪着她,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说。
三天后,陈清焰醒了,从重症病房转入普通加护病房。
徐晚时在医院中住了半个月的院,情况观察的差不多后,她重新回到了家中。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正轨上。
只是她心中明了,有什么事情还是不一样了。
她再也没有跟陈清焰联系过,仅从周黎平那里得知只言片语。
比如陈家老爷子震怒,开始借由整顿的名义打压林家产业,两家相拼,两败俱伤。
林堂生本人无恙,去做了个手术,把腿上的子弹取了出来,一休息就是一个月,林家下面的人为了保住上面人挨个背锅,一时间抓了不少人进去。
但该支持的还是支持。
林堂生还活着,就动摇不了林家的根基。
徐念念最近也不好过。
林陈两家打的厉害,最受波折的就是她,两边嫌弃,几天晚上都没有收成,一家人全靠陈清焰每个月按时汇入的钱续着。
她不知道内幕,只揪着徐晚时冷嘲热讽,“说你是个赔钱货,还真是赔钱货,才去了姓林的那里几天,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殉情。”
徐晚时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全当耳旁风,理也不理。
她晚上还是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天仓库里的画面,然后摸着自己震颤的心脏坐在客厅的小阳台上发呆。
某天晚上回家,房间中空无一人。
徐念念不在,徐寅寅出去找同学了,晚上不回家。
她在季昭家安静的写作业,回来时,推开房间的门。
几乎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昏暗中的客厅中,飘着浓重的烟味,一点红光格外刺眼。
徐晚时张了张口,某些恐惧顿时涌上心头,她后退两步,转身就走。
“寅寅!”慌张中,林堂生从背后拉住她的手,然后抱住她,“小黄莺,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你真坏,怎么能让我受这么重的伤。”
徐晚时拼命挣扎,烟味钻入她的鼻翼间,她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用牙齿去咬男人的手臂,男人松开一点,却堵住了门口,她转而往厨房跑去,拿出来一把刀。
“别过来!”
林堂生追到厨房门口,神情复杂,他腿伤未愈合,走的缓慢,却跟她说,“你先把刀放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是叔叔对不起你,是叔叔的不好,只要你回到叔叔身边,过去那些叔叔都可以既往不咎,我们重新开始。”
说话之间,一步步往徐晚时的方向走去。
徐晚时边走边退,退无可退,后腰撞上厨房的案板。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安稳的当我怀里一只小黄莺,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她抬头,眸光在昏暗中格外明亮,“不可能,我跟谁都不可能跟你。”
林堂生的表情扭曲,他抓住徐晚时的肩膀,想要将人直接按在案板上,狠拧的说,“小黄莺,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这两个月我不断的想,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直接要了你。”
说罢,去拉扯徐晚时的下半身的裙摆。
徐晚时举着刀子的手指在颤。
她说,“别过来……别过来……”
林堂生嗤笑,不理径自去扯她身上的内裤,情急之下,她举起刀子,猛然一划。
下一刻,林堂生便捂住眼睛,踉跄着靠在了厨房瓷砖墙面上,惨叫起来,“啊啊啊!我的眼睛。”
徐晚时细细的喘息,惊慌失措下,刀子跌在了瓷砖上。
捂着自己的受伤的地方,林堂生语气Yin森,“你竟然敢!这都是你自找的……”说罢,又朝着徐晚时扑过来。
快要压到徐晚时身上时,忽而耳边响起来一声突兀的机械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