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整体昏暗,仅吊顶上有一盏混白的白炽灯,徐寅寅的正前方还有一个正对眼睛的强光灯,晃的她睁不开眼睛,也看不清男人,仅能环视周围。
这里曾经是一个器材库。
角落中对方着废旧的铁器,由于常年无人管,有些都已经生了锈,红的银的互相撕咬、蔓延。
徐寅寅不认识,男人也不恼火,大手一挥,谁允许你们上刑讯那套装备的,关掉关掉。
嗓音极其沙哑。
像是被人用刀片划过,说话时,气声顺着喉咙往外冒,时而尖锐,时而没音,粗粝难听。
强光灯关掉后,徐寅寅这才借由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男人的相貌。
男人窝在沙发中,看不出身高,身材极瘦,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白衬衫,下身是不着调的褪色牛仔裤,脑后头发微长,半搭在肩膀上,眼窝极深,过长的睫扉在灯光下留下一道深浓的黑影。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流浪汉。
这流浪汉却长着一张俊美的脸庞,灯光之下的面色苍白而没有血色,五官是Jing致好看的,嘴唇饱满微抿,鼻梁细小而高挺,而眼睛
男人近乎没有眼睛。
他的眼睛不正常的眯着,仿若上下眼皮被缝合在了一起,睁不开,紧紧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来。
细细看去,在眼睛中央有一道横贯伤,从左眼到右眼,角度稍微倾斜,仅是伤痕遍及不到的地方,才能稍微睁开一点缝儿。
这样的人,徐寅寅确定没有见过。
她心中惶恐,被绑在背后的手不断挣扎,却被身后按住腰围,用力往下弯曲,用活生生将人扭断的力道。
徐寅寅吃疼,惊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轻轻的笑,话语像是齿缝中漏了气,挤出来的。
寅寅,这才几年,你竟然将我忘的一干二净,可真叫我伤心。
男人说着,从沙发上起身,立刻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他甩开两边人的手,转而拄着拐杖,不紧不慢的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东西,这么快就忘了叔叔,可叔叔却始终记得你。
这么多年过去,叔叔无时无刻不想着我们小寅寅,我脸上这道伤疤,每到Yin雨天都会隐隐作疼,还有我这嗓子,以后可能也就这样了。
每每想到此,我都会想你想的辗转反侧,深夜难眠。
徐寅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什么叔叔?什么伤疤?你们找错人了!放开我!
男人的声音骤然变的森寒而冷。
当初我如此宠你,护你,答应你等你成年了再要你,可你却为了你的情哥哥背叛我。
这几年日子过的不错吧,你和你情哥哥订婚的消息,可算轰动一时。
男人越说越狠,声音喑哑,又大笑起来,一步步朝着徐寅寅走过去,走到了徐寅寅面前,猛然用干瘦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
寅寅,我的好宝贝,当初我就应该好好要了你,让你再也不会生出二心来
徐寅寅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因为瘦弱而棱角分明的脸庞越来越近,她疯狂的摇头,尖叫,惶恐让她的身体颤抖,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放开我!
两个人的嘴唇仅剩下最后的五厘米。
在极近的距离下,徐寅寅能看到男人眼睛中的缝隙中藏着一双黝黑的瞳仁,此刻正Jing光四溢的盯着她的脸颊,由上到下,她脸上的每一寸都没有放过。
忽而男人伸出手,粗糙的指腹一寸寸的抚蹭上徐寅寅的脸。
徐寅寅来回挣扎,却被死死扣住下颌,直到男人的大手摸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男人反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啪。
男人手掌极瘦,但是巴掌却极其有力,打的徐寅寅站不住,猛然往一边跌去,脸上很快红热肿起。
你不是徐寅寅,你是谁?
男人的用难以看清人脸的视线紧俏的盯着她,声音从齿缝中一字一顿的挤出来,喑哑难听,徐寅寅在哪?
徐寅寅抬起头,我叫徐寅寅。
男人视线不好,但听力极佳,听到这个声音,猛然上前去,在她身上踢了一脚,又问,你不是她,她在哪?
徐寅寅手腕还被绑着,痛呼一声,猛然往后翻滚一圈,我叫徐寅寅,但是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徐寅寅,放过我放过我吧。
男人似是动了气,上前一步,忽而被人从身后拉住。
之间从男人的身后站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高大男人,对着男人微微鞠躬。
先生,我们已经核实过她的身份证,她的确是徐寅寅没错。
也的确是那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那一瞬间,徐寅寅的面上露出一丝茫然。
先生如果放心的话,不妨由我替您问她几句。
男人浑浊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