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在宴会中没什么发言的机会,他看到下面几个男人各怀心思的样子,觉得憋闷,又发现了木行浊那贱人不见了,心中一动,总觉得不对,便溜了出来。
在周围找了一圈,最终在湖边找到了那个病秧子的身影。
病秧子正在湖边洗手,陆拂在他身后静静站着,仿佛想了很久,但不过是须臾。
陆拂伸出了手,他微微用力,便将这个孱弱的少年推入了寒凉的湖中。
猝不及防坠入湖中,白袍被水浸shi越来越重,陆拂看着木行浊在湖中挣扎,口中灌着湖水,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模样,却无丝毫动容,他只是觉得舒适,亲手杀死讨厌的人,这种感觉痛快得令人上瘾,即便他如今只是个五岁孩儿。
看了片刻,他便匆匆离开。
翌日,清晨。
微微细雨不但未停,还下得更大了,水珠砸落在地,檐角瓦片上形成水帘,成串坠落,地面上涌动着一层细密的水雾,是雨珠崩裂溅起的云雾。
陆拂朝后静静坐在书房,面前摆着一本书,却半天未看进一个字。
他在等,等木行浊的死讯传来。
而他最终没等到木行浊的死讯,而是池月带来太后娘娘的传见。
陆拂忐忑地整理好小龙袍,跟在池月身后,走去抚春殿主殿。
殿内并未燃香,空气冷冷地带着雨天特有的水汽和chaoshi,他抬头看向坐在贵妃榻上的女人,还未开口请安,便听她冷冷地喝道:跪下!
他茫然地睁大眼睛,上前两步,母妃?
春晓低眸看向堂下的小皇帝,唇角下沉,又冷声道:陆拂,跪下!
陆拂张皇地看着她,又看向池月,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膝行了一步,母妃,出了何事?为何这般震怒?
春晓看着小男主一脸懵懂无辜,差点冷笑出声,昨夜你亲手将木公子推下寒湖,就以为在场无人看见吗?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指尖泛白。原著中的男主角品性可以足智多谋可以杀伐果断可以铁面无情,但绝不可以有一个Yin沉虚伪,残忍狠辣的性格。
她将手中茶盏在桌上重重一敲,茶水溅出,身为大梁皇帝,素日的温良恭俭,君子仁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本宫就是这般教育你的?欺人于暗室,视人命如草芥,这等小人行径,你让我怎么放心将大梁交到你手上?
陆拂小脸煞白,垂下了头,并拢膝盖跪着。
春晓气得胸膛起伏,原本她就觉得自己不适合养小孩,还以为陆拂会是一个另外,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人前人后有两副模样,竟敢随意出手要人性命。
这样的男主,怎能成为千古一帝,怎能开创出大梁盛世?
池月,取鞭子来。她闭了闭眼。
爱的教育不能让这个小孩养成好的性格,便用棍棒调教,小树不修不直溜,她便要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再也不敢罔顾人命。
池月迟疑了一下,也未多话,转身去内间取了一条长鞭子,系着红色的尾缎。
陆拂只是看了一眼那条黑色的鞭子,便再看向春晓,眼中忍不住泛起一层水雾,小拳头紧紧握着,母妃,你为何这般生气?难道朕还比不上那个贱民?
春晓冷着脸,凝视着他。
陆拂咬着唇,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母妃难道要为了那个木行浊,惩罚朕?朕在母妃心中,难道还比不过那个病秧子?
你真是毫无悔改之心!春晓眉头紧皱,她看着男主,仿佛他看到一步步走上歧途,将整个原著颠覆得面目全非。她可以纵容宠爱陆吹眠,却不会允许他长歪,扭曲剧情。
陆拂倔强地仰着头,从小在宫内摸爬滚打,他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可是他此刻却不想低头,他不愿承认在母妃的心中,他的分量远远比不上那个无能的病秧子。
陆拂咬着牙,将小腰带解开,三两下扯下明黄色小龙袍,露出单薄的肩膀和小脊背,白嫩的肌肤泛着红润,他挺直腰背,鼻头微红,道:母妃若舍得惩罚阿拂,便打我吧!
他不相信她会舍得!她对他那般好,不仅常常送他书籍,还会同他吃甜甜的零嘴,送他民间小玩具,下雨天还会担心他在屋内会不会害怕,她总是那么温柔地摸着他的发顶,用柔柔的目光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他一个人
啪
鞭影滑过半空,扫过那片单薄的脊背,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皮开rou绽。
陆拂猛地向前栽倒,头磕到了冰凉的地面,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满面怒意的春晓,眼中的水雾终于聚集成一滴,滚落在地。
知不知错?她喝问道。
陆拂迅速擦了眼角的泪水,眼尾鼻尖都通红,他强忍着哭腔,死死盯着她,像是不愿相信一般。
春晓微微皱眉,有些不忍,却又强忍着强硬起来,一鞭子扫落在地上,噼啪一声,复问:知错了吗?
我没有错!陆拂指尖扣进嫩嫩的掌心,睁大眼睛看着她,撑着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