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乐推门进来时就看见这个场面
视线从安商乐冷漠的脸转到那只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拉扯的手上,他的唇角红了一块,等到明天或是后天就回转换成乌青。安尚乐动作有些许僵硬地看向林时和,而对方也同样为她突然的出现不知所措。
「商仔?!」
安商乐在下一秒掰开林时和的手,右手的手心擦过嘴角的伤口。他垂眸看向上头一点淡淡的血痕,又朝安尚乐轻蔑地、无声地笑了,他扫过两人的脸,然后转身就走。
那表情刺得安尚乐一阵烦闷,她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林时和拽住手腕。林时和嘴唇张合了几次都没有吐出一个字,安尚乐如此凑巧在这时候出现让他明白安商乐为什么没有还手。方才被强硬掰下的腕骨仍在隐隐作痛,林时和心下莫名生出一种慌乱。
他哀求一般看着安尚乐。
但她的眼神是平静下的怒火,安尚乐猛地甩开林时和,脚步微抬尚未踩到地面的瞬间被一股大力拉回。安尚乐踉跄几下,到了唇舌边的话语被堵了回去。林时和握着她的两颊,带着未知而强烈的恐惧,不容抗拒地撬开门齿去吻她。
匿藏于四周无孔不入的不安从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渗入躯体,它们融进流往各处的血ye,涌上他的脑子、他的心脏。安尚乐要去找她的弟弟,林时和钳制住她,那个戴眼镜的小白脸成功了。
安尚乐被林时和忽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愣了许久,等到反应过来时对方的舌头已经深入口腔。他似乎想要继续昨夜未成的事,将一手移到后脑禁锢住她,一手从衬衫的下摆探进滑过侧腰。
她想:Cao你妈的。
然后趁着林时和换气的空档,安尚乐甩了他一个巴掌。
啪!
她猛地抓住林时和的衣领将人拉拽下来,安尚乐吐出的气息还带着他的味道,「好,现在,」她说,「给我个理由。」
但林时和只凝望她,他的眼神如同被打碎的玻璃,整个人颤抖起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许久不曾出现的感觉再次浮出,林时和伸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十指收紧,胸腔起伏仿佛要吐些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几乎要抠入皮肤,他不住地发抖、想吐。
终于在安尚乐即将转身的瞬间,他哀声说:「安尚乐,你弟弟没事。他没事。」林时和的声音像是病重者濒死前发出的最后几声喘息,他说,「你别走。留在这,求你......」
他试探着想要触碰的人扭身躲开那只手,安尚乐眯起眼,「你不说。你他妈的凭什么打他?」
......
回到房间的人窝在椅子里把玩一瓶未开封的红药水,他整个人几乎陷进椅子里,双腿蜷起踩在椅座上。额前的头发将安商乐的眉眼彻底掩盖住,只剩其间细微的空隙能窥探到他嘲弄的情绪。
楼下的声音突然消失时,安商乐倒在床上,拇指和食指分别卡住瓶子的底部与瓶盖。他将药瓶举到灯下,却闭上眼回想昨天深夜时客厅的情景。他同时在心底默数,数字到了第二十,清脆的巴掌声穿过大开的房门时已经变得微弱。
安商乐在这时候起身关门并挪到椅子上,他把右脸靠放在膝盖骨,以便安尚乐进门就能一眼瞧见她可怜的弟弟颓然的表情,以及嘴角被拳头砸出的伤口。他又接着开始数数,数到十二的时候,门口传来响动。
安商乐没有动作,瞟了一眼后又收回。
安尚乐看到他裂开一些的唇角,本已经做好听见他说滚出去的准备,哪知对方只给她一个眼神,又把视线放到那瓶红药水上。安尚乐踌躇许久才走到他身旁,小心翼翼地拿走安商乐手上的瓶子。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
「......商仔。」她有些艰难的吐声,安商乐却猛地踏在地面上往外走,他没再看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此时在他眼里是一团空气。安尚乐哽了一下,退后一步堵住他。安商乐想从旁边离开,却同样被她挡住位置。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她,「让开。」
安尚乐垂首拉了拉他的衬衫,商讨一般说:「商仔,我给你涂药,不痛。」身量高出她许多的人沉默了,安尚乐捏着他衬衫的手有些收紧,她正想挤出笑找个借口离开,不必等安商乐开口时,他身形一转坐回椅子上。
安尚乐怔住,接着是巨大的喜悦席卷她。她接过安商乐递来的一包棉签,抽出一根蘸进药ye里,然后点上他的唇边。
「很快了,很快了......」
安商乐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他的眼珠往一旁转了转,又专注而隐晦地看她。他似乎压制不住身体汹涌的思绪,眼底浓烈的情感在不经意露出些许,但很快又被拽入不见底的深潭。安商乐的舌头穿过牙齿轻轻舔过伤口的内壁,他成了一只隐忍的狼,在昨日目睹安尚乐与林时和被打断的好事后,他也许不能像从前那样很好的管控自己的情绪。
于是从他眼底泄露的东西被这房间很好地记录下来。
安尚乐上完药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