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做這些事的動機,也對你的解釋沒有興趣,我只看事情的結果。」成颯有條不紊地說道,就好像現在不是在談感情,只是在談一椿交易,「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提分手的請求。給我答案就好,別再跟我提其他的話來轉移焦點。」
「如果我不答應呢?」卓楷銳問道。
「交往確實要兩個人都答應,但是分手不用。」成颯平靜而安穩地說道:「我決定把我的時間拿去做一些能讓我快樂的事,其中包括賺錢、吃好吃的東西,還有喝酒。卓楷銳,『你』並沒有被囊括在上述的事項裡。
「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以後我並沒有打算再見你,如果沒有要撕破臉,就請你體諒我的決定。」成颯說完結論,便按下桌上電話的分機鈕,拿起電話說道:「Cindy,請幫我送卓先生離開。」
秘書立刻敲門入內,進入董事長室內,比了個請的手勢,「卓先生,請跟我來。」
「」卓楷銳看了成颯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成颯的辦公室。
待辦公室內變得空無一人,只剩下成颯一個人,他立刻哭了出來,為了防止眼淚掉落在文件上,他自西裝外套的胸前口袋裡抽出手帕,擦乾了臉,「這樣就好。」他試著讓自己變得面無表情,「成颯,你剛才已經表現得很好了。」他自我安慰道。
正巧權碩彬發了訊息來:「小颯,一起吃晚餐嗎?去公司接你。」
成颯隨便回了一個「OK」的貼圖,就將手機螢幕關了。
卓楷銳離開成颯的公司以後,天空就下了雨,更映襯著卓楷銳的心煩意亂、諸事不順。
他原本的計畫全被打亂了。卓楷銳本以為一旬沒和成颯聯絡,成颯再次見到他,會猶如被施恩一般地感恩戴德,他可以藉機表現出他的體貼,等候成颯下班,令成颯對著他意亂情迷。
下班後,兩人一起去吃頓好吃的,而後回到成颯豪華而舒適的家中,一塊兒洗完澡,就能摟著成颯剛沐浴完那絲滑的身體,在他的席夢思大床上纏綿,心滿意足地在射乾以後自然睡去,醒來共迎美好的曦微晨光;可事情卻不如卓楷銳所想,全亂了套。
大學肄業以後這十年來,還未曾有人向卓楷銳提過分手,總是他先高高在上地提分手,表現得極其冷酷,他的對象再哭哭啼啼地求他別分手,卑微進泥土裡去了;卓楷銳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被分手」的局面。
他對著方蔓蔓應付得順風順水,看著成颯的反應,就以為他也同樣中招;未承想自己這回玩得太過火,一個失手,反而成了被提分手的那一方,幸而自己已經辭去男公關的工作,否則恐怕都沒有繼續上班的自信。
卓楷銳在成颯公司樓下的星巴克暫時躲雨,這是卓楷銳換了工作以後,與成颯第一次私下約會的地方。那時的成颯,分明極為想念他,卻又壓抑著那一份喜歡,想與他平起平坐,卓楷銳自那時就看得出成颯對他的意思;而今成颯看上去竟對他毫無情意,卓楷銳頓時懵了。
一想到成颯對他提了分手,就算只是一間普通的星巴克,也立刻變得觸景傷情起來,令卓楷銳如坐針氈;雖想直接開車回去,心裡卻又有種莫名的期待,想等成颯下班以後下樓,再上前和他懇切地談一回,哪怕還得再等一個多小時左右。
『十年都能等了,還怕這一個多小時嗎。』卓楷銳心道。
臨近六點半時,卓楷銳終於看見成颯走出商業大樓,他的一顆心頓時被提到嗓子眼去,屁股才離了椅子,卻見停在大樓前,等候已久的黑色BMW打開車門,自駕駛座裡踏出一只擦得光亮的黑頭皮鞋,那人骨節分明、戴著Zenith的一隻大手悠悠地打開車門,自車內優雅地向外撐開一把透明的傘,卓楷銳看得仔細那是梳著騷氣的背頭,穿一襲Burberry卡其色風衣外套的「權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