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同樣是男人,卓楷銳愈發感受到權碩彬的英氣逼人。諸事不順的他,看著意氣風發的權碩彬,實實在在地感受到自己的主權地位完全地被這個不論是家世、學經歷、收入還是社會地位,都遠超自己一大截的男人完全地輾壓在地上磨擦。
他對成颯的所有權岌岌可危,他在成颯身上貼好的姓名貼,將要被這位權老闆撕掉了,這讓卓楷銳沒來由地焦慮,急需抽菸,可室內禁菸,他不能抽;就像他眼睜睜看著兩人即將離去,而他無法補過。
權碩彬事必躬親地把成颯送進車子裡,自己才收傘坐上駕駛座,開著豪車揚長而去。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你們是什麼關係。」
壓力浮上卓楷銳的心頭,這和以往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就連把女孩子的肚子搞大都絲毫不上心的他截然不同。
也不怪小颯變心。
卓楷銳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接受他所看到的現狀,只默默地想:『這回,我確實是做錯了什麼』
車載音響裡播放著「West Coast」,音樂聲裡,拉娜德芮唱道:
It all could happen, that' s why I' m leaving.
正因為任何事都可能發生,所以我選擇離開。
You for the moment.
離開你一陣子。
You for the moment, Boy Blue, yeah you.
離開你這憂鬱的男孩一陣子。
「小颯,想吃什麼?王品可以嗎?」
車外還在下雨,台北的天空一如往常的陰鬱,灰濛濛的一片,但是權碩彬的心情很好,等兩分鐘的紅燈時,不但沒有任何的不高興,沒用他那左手中指戴著銀戒的纖長手指不耐煩地敲方向盤,甚至還跟著音樂哼起歌來。
坐在後座的成颯看著權碩彬笑瞇瞇的側臉,高挺的鼻樑,上揚的嘴角更覷得他形容俊美,宛若天神。
「讓我決定這個會讓我很困擾,你再問我我想吃什麼,我就和你斷絕關係。」成颯懶懶地坐在後座說道,這雨令他心煩,卓楷銳的事也令他心煩。
成颯雖然回答得沒好氣,對著方蔓蔓本是毫無容忍的權碩彬,卻沒有因此不高興,反倒體諒地說道:「上班的時候你已經作了很多決定,下班就不想作決定了,是吧?那我們吃王品。」
紅燈已經轉為綠燈,已經被完全當成司機的權碩彬沉浸在這項光榮而又卑微的工作上,微微地踩下油門,以極為穩當的開車技術,繼續向前駛去。
「別吃太久。」成颯瞥了權碩彬一眼,「我想回家喝酒。」
「那就別上前菜和湯還有甜點,只吃主菜。你今天不想去酒吧裡喝?」權碩彬透過後照鏡,一邊看著路況,一邊覷著坐在後座,正在扯開領帶的成颯。這時,權碩彬忽然能理解,為何卓楷銳在一個半月前會問他有沒有替成颯解過領帶。
打開了襯衫領與領帶的成颯,自衣物的掩映間,露出一截白皙透明的肌膚,他的鎖骨生得很Jing緻,脖子亦細長而骨感,令人想在上頭盡情地吸吮,烙下紅印。
卓楷銳的問題無疑是帶著性暗示的,當時是變著法子在問權碩彬,是否曾與成颯發生過性關係,亦是在炫耀自己曾與成颯有過肌膚之親,宣示著自己的主權與勝利。
「太膩了,我累了。只想喝醉就直接躺平,其他什麼都不想。」成颯回答道,他的聲音裡確實有幾分倦意。權碩彬心想:『是工作太累,還是和姓卓的事情還沒折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