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楷銳參加這讀書會,本是課堂老師指定的,只因為他通識國文被當了;可成颯一個好端端的大老爺們,都已經把通識國文修完,還跟著他來參加讀書會做什麼?只是為了要陪他、靜靜地待在他身邊,如此而已。
成颯是用這麼迂迴的方式在暗示著他、喜歡著他,卓楷銳因著兩人有共同的語言,發現了這個秘密,而喜不自勝。
他如獲珍寶般地呢喃、背誦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他肯定成颯那裡必然也有一只鎖,上面寫著這八個字,而這八個字,便是獨屬於他們兩人一輩子的約定。
霎時間,對現實絕望的卓楷銳,看見了一道唯一照耀他生命的希望之光成颯。
他將那枚長命鎖仔細地收進了皮夾的內層裡,那是去向月老求紅線的癡男曠女們大多把紅線隨身攜帶所放的位置。
卓楷銳深信,成颯治療完氣喘,會回來找他。
與成颯就此失了聯繫,令卓楷銳開始了漫長的等待。他後來迎來了不少個關卡,可總沒能在相準的時機點,見到他的夢中人;第一個關卡是暑假開始的前一天,母校舉辦了畢業典禮。
卓楷銳等著,上網看了學校的行事曆,記好了日期,對著與成颯再次見面這件事,既是喜悅,又是期待,還胸有成竹,甚至憔悴了許久的整個人,都變得Jing神奕奕,容光煥發了起來。
只因為他實在思念得太苦,更能覷見失而復得的甜蜜。
卓楷銳瞅著外校人士能進入校園的這次機會,去尋找成颯,雖沒找著,卻遇著了學伴。
「楷銳,你怎麼來了?吃個飯吧,告訴我你最近過得如何。」他見到的卻並非成颯,而是對他喜逐顏開的當年學伴。
同樣的餐廳,同樣的食物與可樂,一切本與以往家聚時無異,只是當時陪伴他們的學長姐,已早一年畢業了。
學伴在拍完照後,就除下那件很可能不知道被幾百屆先賢穿過,卻從來沒有被洗過的,帶著霉味與汗味的學士服,而今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沒羞沒臊的啊嘿顏宅T,在餐廳裡看起來特別醒目。
他知道卓楷銳休學以後就過得不太好,語氣裡夾雜著些寬慰,主動說道:「剛才點單的時候我先付了,你難得回學校一趟,咱們是兄弟,別跟我客氣!」
卓楷銳欲言又止,先點頭謝過他的好意,這才回答道:「我沒事,一切都好」他左思右想,實在也沒別人可找,便按捺不住地問道:「成颯他,今天沒來參加畢業典禮嗎?」
「他們趕著報名MBA的截止日期,申請先行離校,已經拿好畢業證書了,不必參加畢業典禮。」學伴回答道。
「他們?」卓楷銳鬱悶道:「你說誰?」
「當然是權碩彬,這還用問?」
學伴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不是兩年前就跟你說過這是一對狗男男了嗎?也不知道何時好上的,反正我看哪,這個權碩彬應該是『陪讀』去囉,不盯著點的話,國外的GAY這麼多,成颯這種類型的,外國人鐵定喜歡得不得了。」
學伴不改八卦的性子,說到這裡神色、語氣還異常地yIn蕩,完全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卓楷銳,低頭看著盤子,臉色已黑如鍋底。
「」卓楷銳蓋在烏黑瀏海下的,眸子裡本有的一絲希望之光,霎時黯淡下來,「只要有權碩彬陪著,就不必與我聯絡了,是嗎?」他兀自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