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喜欢喝酒?”徐浚笑嘻嘻地说。
“因为她是女的,喜欢喝酒就会抽烟?”
“行行,我错了!”徐浚告饶,“这不是少见嘛,连你们这两男的都不跟我喝酒。”
服务员拿了啤酒来,开瓶器抵着瓶口,“砰砰”两声,又攥着瓶盖走了。
徐浚拿起酒瓶要给苗小青倒酒,苗小青拿走了杯子,“别这么油腻。”她说完拿了瓶啤酒倒进杯里,斜了眼徐浚,“自己喝自己的。”
“行,喝自己的,”徐浚倒满一杯,喝了一口,问旁边的室友,“兄弟,还不知道你名字,做哪个方向的?”
室友憨厚老实地笑了下,“朱赢,做冷原子。”
“大热门啊,”徐浚连忙捧了起来,“文章好发。”
苗小青对于徐浚的油腻不忍直视,不由得问程然,“他哪儿学的这么些社会习气?”想了一下,又问徐浚,“我一直很好奇,你每年出去旅游好几个月,钱都哪来的?”
徐浚嘿嘿一笑,“吃老本啊。”
程然说:“他本科毕业后在投行做技术,入职就30万年薪。”
苗小青无语,原以为最平凡的一个,没想到背后还是有超强Buff加持,“我们组是不是就没一个凡人啊。”
“有啊,”徐浚说,“你不就是。”
苗小青端起啤酒,猛灌了一大口,杯子放回桌上,杯底还剩了一丁点儿酒。她的神色有些悲愤,“聪明人都跑来做物理了,我这样的人怎么办?”
“不聪明就不该来做物理,”程然神色严峻地说。
第23章
“其实学物理不一定就要做物理啊,”朱赢打圆场,“我们那些去了国外的师兄,后来转行不是去了华尔街拿了全球派遣的职位,就是回国进了软硬件公司做技术高管,年薪都是一两百万起,日子可做物理的师兄们好过多了。”
徐浚也附和,“都能把物理学好了,除了数学,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
“前途其实不需要担心,”朱赢说,“只要你不死磕物理。”
这算是前辈们给新手的忠告和安抚吧。苗小青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家境富裕的她,从来不考虑生存问题,她需要的是价值体现。
她的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扫过,徐浚喝酒,朱赢挑了根青菜送嘴里,程然低头喝粥,她离他们很近,可一旦他们说起物理,苗小青就像被拖进了层层的隔阂后面。
她想进入那个世界,他们在说什么,她也能听得懂,也能插上话,而不是脑袋像贫瘠的荒地,一点养份没有。
随便吃了点菜,把酒喝完,苗小青去结了账。四人AA,其他三个人把自己那份又付给了她。
回到医院,报告已经出来了。
医生看了说没骨折,不需要打石膏,开了云南白药喷雾和活络油。
苗小青沉重的心口松泛了不少,折腾了一晚上,回到酒店房间,冲了个澡就睡了。
程然没有坐轮椅去讲报告。
苗小青听完报告后就溜了出去,穿过走廊的拐角,进了非常规超导的会场。
她猫腰钻到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便看到白色幕布下的程然。
他又穿着白色衬衫,长袖随意地捋到手肘,黑色的修身长裤,身材的线条流畅而丰沛,在台上走动站定都透出沉稳。
然而苗小青却看得清楚,他的脚步偶尔不太顺畅,右脚每每出现不易察觉的拖行时,就代表他在忍耐着钻心的痛。
苗小青焦急地看了时间,还剩下十分钟。
她一直知道他有着强大的意志力,而且相当冷酷,对别人,对自己都没有多大的热情。
所以他对自己一点也不怜惜,不接受坐轮椅,连一根拐杖也不能接受。
时间过得好慢,程然的声音渐渐有些不稳,偶尔还会停顿几秒,不如之前的流利顺畅。
苗小青知道他一定是疼得快忍耐不住了。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恍恍惚惚想起了程然昨晚的话:不聪明就不该来做物理。
把话说得这么讨厌的人,疼就让他疼吧——
她刚这么想,会场顿起一阵喧闹。
苗小青的面前出现重重的Yin影,那Yin影像急浪一样滚滚往前。
她凛然回神,前排的人大都离座了,后排的也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往前看。
她倏地跳起来,跑到前面,几个人围着摔倒在地上的程然,有人在扶他。
她的心像被压上一块大石头,脑子里反复响着一句话:他摔倒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他不愿坐轮椅,不愿拄拐杖,想要体面的跟众人讲完他这一年多的成果,结果他却出了更大的丑。
耳边人语纷纷,都是关切地问:“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苗小青仿佛这才敢去看他。
程然被人扶着站起,他的头低垂着,看不清脸。苗小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