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站在这了,怕有什么用。
叛军不会给他们活路还不如拼了,保住了应城就保住了自己的命。
应城要是丢了,他们也难逃死路一条!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当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有人心里的恐惧通通一扫而光,反而都带上了一股狠劲。
他们就不信,同样都是人,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今日就是咬,他们也要从叛军身上咬下一块rou来。
两军对垒,沙场肃然,双方沉默着,只是死死瞪着对方。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似下一刻就有什么东西要彻底爆发开来。
三月的暖风掀起地上的风沙,眯了人眼,也打破了空气中的凝滞。
闫遏脸上的肌rou狠狠抽动了一下,他从腰间刷地一下抽出长刀,大喝一声:“杀!”
叛军闻声而动,士兵们从他身后分流,鱼贯而出,像两股洪流朝着城墙之下涌去。
这些士兵几人抬着云梯,迅速就搭好了□□,接着手脚利落地开始往上爬。
杭拾甫咬牙熟练地抽出长刀,怒声大吼:“各位百姓保卫应城,绝不可放过一个叛军。杀!”
“杀!”
“杀!”
无数的杀字从无数张口里喊出,响彻云霄,直喊得远处的闫遏都皱眉:“这小小的应城,还有这样的气势?”
他这是不满!
亲近的副将自然知道闫遏向来不喜欢别人的气势压过他,当下便谄媚地说:“将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虚张声势而已。一群贱民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应城咱们是唾手可得。”
闫遏哼了一声:“要不是李柏磨蹭,这应城早就拿下了。没用的东西!”
原先李柏打的注意是想让应城的投降,听说还因此买通了里面了的一届小官,结果过了这么久,闫遏连旺城都拿下了,应城他还没拿下。
闫遏这才恼的,直接把李柏赶走自己接手。
不过闫遏才经历一战也需要修养生息,索性就开始羞辱性攻城,也打着注意让应城投降。
没想到最后这应城的人也硬气,硬是不投降,还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简直不知所谓,不自量力。
……
阿青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饼时,大战正酣,双方正打得火热。
你死我活的,各有伤亡,但相较而言,应城的伤亡还是要大一些。
专业的和业务的还是有差别的。
阿青拍了拍手上的饼渣,站起来边打哈切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只听得几声卡卡作响,关节作响,她的身体这才彻底舒展开来。
她现在要好好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正好之前被实验室弄出的一肚子火还在肚子里憋着,今天趁着天气好,索性就都出了。
毕竟气大伤身嘛!
想着阿青弹了一下舌头转身顺着墙根往前走。
城门此时被撞得震天响,连附近的墙灰都震地倏倏地往下落,有好几十号人神色凝重的守在大门口,时刻防守,不敢懈怠。
一旦城门被攻破,就是死也要守住城门!
看了一眼,阿青就收回了目光,她走到阶梯处,抬脚慢吞吞地往城墙上爬。
这时已有叛军爬了上来,正在与城墙上的护城军或提着菜刀的百姓进行生死搏斗。
阿青一路不停,路上要是有挡住她路的,她顺手抓住人往旁边就是一扔。
那叛军前一刻还嚣张跋扈地要杀人,后一瞬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
他狠狠地撞在城墙上,嘴里一大口血喷了出来脖子一歪便失去了意识,不知死活,而他的脸上还定格着那刹那的错愕。
原本和敌人打得难分难解的应城百姓看得目瞪口呆,抬起的手不知道该放还是该怎么。
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人会有这样的身手。他明明,明明就看见她只是轻飘飘地一挥手,那人怎么就撞墙上吐血了?
但他的惊愕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与另外的敌人缠斗了起来。
这让人惊愕的一幕也只能暂时压在他们的心底。
阿青脚不停地往前走,除了顺手解决几个挡路的,她几乎没什么大的动作,甚至于连表情都没有波动。
神色轻松,闲庭信步。
随着她一路走来,脚下青黑色的石砖因为躺下的尸首越来越多,很快就变得shi漉漉的。深红色的血ye,将这砖染得发黑。也把阿青杏色的绣花鞋上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最后阿青终于到了目的,她径直来到整面城墙的正中央,穿过厮打的人群,走到了墙体边缘。
这时正好一个叛军踩着云梯爬了上来,他一抬眼,四目相对,一张美丽的脸印入眼中。
没想到混战中还有这样一张美人脸,那人明显一愣,但当他触及到阿青平静地宛如深潭的眼睛后,后脖子立时发凉,头皮发麻,一下子察觉到了危险。
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