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受伤失血过多,极度虚弱,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了确实也不会冒险露面挟持金玉音求生。本来是不想束手就擒的,但听崔书宁说不会要他和金玉音的命只是暂且扣下……
权衡之下觉得以退为进,稍后恢复体力了再想办法逃更保险,索性就心一横。
几个家丁冲上去,他便束手就擒弃了兵刃。
另外两个婆子也接过金玉音。
金玉音死里逃生,浑身冷汗,顿时手脚虚软的滑倒跌坐在了美人榻旁边。
两个婆子都是顾太夫人院里的老人了,这几年眼看着她是怎么一步步得宠爬上来的,因为都知道自家侯爷对这位姨娘宠爱的紧,在正式定罪之前可没有人会把事情做绝,便就只是守在旁边没有动她。
崔书宁看在眼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计较,只道:“将他二人分开关押起来,省得他们串供,等侯爷回来处置。”
金玉音这些年已经逐渐不把崔书宁这个顾泽的正妻放在眼里了,她也有她自己的格局和骄傲,所以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就是专心攻略顾泽,和崔书宁之间既不讲和也不针对,任由她名存实亡的存在。
但是
那也仅仅是在崔书宁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的前提下!
这一次崔书主仆一唱一和的毁她的名声甚至前程,顾太夫人那里或许还在持疑虑态度,她却已经认定了崔书宁就是设局在坑她的。
所以,这一次她没有再故作娇弱和温顺,瘫在地上站不起来,就只抬起眼睛剜了崔书宁一眼。
那一眼的目光,可谓恶毒至极!
崔书宁瞧在眼里,歪了歪脑袋,心里忍不住饶有兴致的想
这眼神若是落在顾泽眼里他会做何感想?
顾泽喜欢的是娇羞纤细温柔小意的那一款,上辈子的崔氏最终就被他控制打磨成了这等模样,可是打从骨子里金玉音也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善茬,不过就是隐藏了他厌恶的部分尽量顺着他的审美表演罢了……
说到底,这两个人一个掌控欲极强,另一个又目的性极强,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和环境之下刚好一拍即合罢了,这种关系真能维系的天长地久么?
崔氏的记忆里给崔书宁留了些秘密,与顾泽还有金玉音有关,但是斯人已逝,她没打断揭破也没准备追究,只想尽快远离这俩神经病。
那刺客上衣被宽了下来,家丁将他粗暴绑走时顺手将衣物团了一并抓在手里。
对于金玉音这个女主身边围绕的人,崔书宁本能的提防,暗中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的注意观察,就见这人被推搡着离开之前有意的在盯那个去卷他衣裳的家丁。
家丁拿衣服的时候里面落下一个红黄掺色缂丝工艺制作的小荷包。
色彩鲜艳,做工Jing致考究。
此时正好落在美人榻上堆着的迎枕缝隙里,一屋子的人乱糟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对儿“jian夫□□”身上,这个小东西倒是直接被忽略了。
且不管这刺客是犯了什么事儿的,单冲着他穿一身夜行衣出门身上却带着这么个物件?
崔书宁虽然没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经验,但是作为一个带着脑子穿越的正常人
以一般的逻辑来讲,刺客出门办事不是应当将任何与自身违和,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东西都撇干净么?
何况
那刺客显然很在意这个物件,东西落下时他本能的瞳孔一缩,微表情上很是紧张纠结了一下,但显然是因为不能公然开口讨要,后才佯装不经意的暂且咬牙别开了视线。
他被家丁押解离开。
崔书宁佯装闪身让路,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刚好站在了美人榻边上,待到众人目送他被押解出门时飞快的弯身将那荷包捡起来揣进袖子里。
满屋子的人,就只有跪在靠外边的桑珠一直关注她,瞧见了她的小动作。
崔书宁为了避嫌,顺走荷包之后又飞快的继续往里面再退过去三四步远的距离。
整个动作她做的行云流水,再没有暴露给第三个人。
待到刺客被押走,顾太夫人才沉着脸又重新收回目光来呵斥她:“你还不回你院里去?”
这大晚上的,她身体又弱,顾泽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崔书宁就算要蹲他,也没打算委屈自己在这守着金玉音熬夜,于是从善如流的点头:“好。”
竟然真就施施然抬脚往外走。
顾太夫人越是狐疑她会这么好说话,她又顿住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说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懂,所以金姨娘的事我后面便不再插手了,但是麻烦母亲代为传话,侯爷回来请他务必第一时间见我一面,我有话说。”
言罢,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顾太夫人有些失神,盯着她背影瞧了许久。
金玉音这时候却忍不住嘤嘤的抽噎起来,撑着力气跪起来,泪水涟涟的澄清:“太夫人,妾身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侯爷的事,那刺客是突然闯出来挟持妾身的,妾身为了保命这才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