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语气不怎么好的沉声问她:“没事吧?”
崔书宁这才机械化的低头看了看身上,摇头:“还好。”
沈砚把抓在手里的披风随手披了一件在她肩头。
崔书宁刚睡醒又出了冷汗,确实觉得有点凉,也没多想就顺手拢在了身上。
劫后余生,她长出一口气。
再转头看欧阳简还一脸懵逼又委屈的表情跪在那,就道了句:“有惊无险,多谢了。”
她这话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欧阳简发现沈砚又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
于是他刚想爬起来的念头立刻拍回脑子里,继续委屈巴巴的跪着。
反正有惊无险,崔书宁转头就不当回事了,拎着裙角一边往门里走一边挥挥手:“行了,散了吧,都赶紧休息去,今天就不用早起上工了,有事我再叫你们。”
“是。”等在门口的家丁护院纷纷跟着她进门。
老刘过来赶马车,发现欧阳简跪在那里很碍事,可沈砚在场,脸色还不怎么好,他也就为难不敢开口了。
欧阳简还是体谅老刘的,膝盖往旁边暗搓搓挪了挪,诚恳的试着跟沈砚商量:“要么属下进去院子里跪吧?一会儿天亮了被外人看见该说闲话了。”
外人围观还是其次,主要是周围还藏着不少他们自己人,很丢人。
沈砚对他很火大,转身走到马车前面,把手里剩下的一件披风塞进马背的褡裢里又解了匹马下来,爬上马背打马就走。
“哎……”欧阳简一看不对劲,立刻爬起来也手忙脚乱的解下另一匹马,策马狂追而去。
拉车的马一共就两匹,他俩走得干脆利落,老刘守着个光秃秃的车厢直想吐血。
欧阳简是不能放心让沈砚大晚上一个人出门的,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但他的身份很特殊,万一要去办什么紧急的事儿身边得有帮手。
结果追了两条街才发现
沈砚似乎是要回崔家的将军府去?
虽然走的和他们之前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是方向没错,这条路要过几条马车不便通行的窄巷,但比他们回来那条路会近上许多。
那边的事明明都解决了,就算有什么未尽事宜他刚才在半路上怎么没折回去,非要这时候再往回跑?
欧阳简想不明白,也不敢问,纠结间一个分神就听着右前方咻咻两声利箭破空夹裹而来的风声。
他心神一凛,还不及循声细看已经出于本能的甩出袖中暗藏的一把匕首怼了上去。
铿然一声,其中一支袖箭被撞飞击落。
暗器是冲着沈砚去的,一发三支,分上中下,角度约莫是冲着面门,胸口和腹部。
欧阳简用匕首打落最上面那支,另外两支瞬间已至沈砚面前。
“小心……”他沉声低吼。
沈砚人在马上,暗器袭来的瞬间他也当即察觉,立刻伏低了身子,另外两支袖箭最低的那支堪堪从他后背上方惊险空错而过。
藏在暗处的人穷追不舍,紧跟着又是三支射过来。
这次三支横射,他也抽出了隐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本来可以一次横剑隔开的,千钧一发,却听得身后一声女子的尖叫。
若在往常,他也不会为此受扰,此时却本能的分辨了一下声音……
一个细微分神的瞬间,手下动作就略偏移了半寸。
软剑挡掉两支袖箭,最后一支却在他上臂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一点痛倒不至于影响到他分毫,但箭头应该带毒,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伤口涌出的血水也瞬间变成黑红色。
沈砚倒也不慌,从容收住缰绳翻下马背,自腰间摸出两粒清心丸,碾碎一颗将粉末洒在伤口又口服了一颗。
后面欧阳简已经暴怒自马背上直接凌空跃起,两步冲到他面前。
看到他那伤口顿时头皮一麻:“有毒?”
今天真是屡次失手犯错,虽然前面几件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但只冲着这一次疏忽他就罪该万死了。
心中懊恼又愤怒,恨不能自刎谢罪。
“没事。”沈砚这次却很平静,只给他使了个眼色。
欧阳简也是火大,一扭身就豹子扑食一般冲向暗器发射的那个角落。
那是两间铺面中间的一道只容一人侧身通行的窄巷。
他冲过去的瞬间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循着细微的声响抬头,果然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已经攀附着一条类似绳索的东西做助力,轻巧的跃上了屋顶。
同时,那人影也发现他追上来了,捏碎一把青砖的碎屑粉末往下一扬。
欧阳简伸手遮挡眼睛,又被阻拦了一下。
这边沈砚依旧半点不慌,因为他发现两次暗器射出的都是同一个角落,而同时也没有别的刺客跳出来趁火打劫,他就知道这次的所谓刺客就只一个人。
欧阳简去追,绰绰有余。
但是他不慌,却不代表他就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