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只是看着她,没接茬,明显却是不死心在等她进一步的解释。
崔书宁就直接岔开了话题:“昨天晚上出了事,你别以为你就能浑水摸鱼的混过去,我问过常先生了,我昨天才刚把账交给他管,你转手就让他把五十两银子全部拿去买了兔子。你要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真当我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折腾我,折腾常先生他们也就算了,你折腾我的银子?”
她约莫也猜透沈砚这熊孩子的心理了
就因为人家小姑娘主动搭讪他就犯浑,后来她把兔子拎回来吃了,他就恨屋及屋,连带着吃兔子的她和烤兔子的常先生都一起折腾了。
虽说青春期的孩子都叛逆,而且会对男女关系问题也格外敏感,她当时气头上说的那句话确实过分,若是正好这熊孩子过度敏感了,这也可能。
但是吧
就为这么点破事儿就搞出这样的动静来,要不能一次把这种势头扼杀掉,以后糟心的事只怕更会层出不穷。
沈砚听她翻旧账,脸一沉就别开了视线,冷哼了一声又闹上了。
“不就是我说错话了么?”崔书宁为了教育好他也算用心良苦,完全是能屈能伸的,当即就低声下气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家小姑娘,也不该拿那事儿给你开玩笑。昨天晚上我已经检讨反思过了,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现在就郑重的给你道个歉,昨天是我先说错话,我错了行了吧?”
崔书宁平时确实凡事都挺迁就他的。
沈砚用眼角的余光瞥回来,看她一脸的真诚诚恳,顿时也气消了。
不过崔书宁脸皮厚,他却不能轻易不要脸,一时之间还有点拿乔。
“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还扭捏小气起来了?”崔书宁吐槽,“我都当面道歉了还不行?”
沈砚也不能为了这点事就一直和她僵着,见好就收了:“我饿了,吃饭吗?”
伸手要去摸桌上的食盒。
崔书宁却一把拍开他爪子:“你刚起床洗漱了没?”
沈砚于是又起身去洗脸了。
崔书宁把食盒里仅有的两样吃食摆出来。
和他俩平时早饭吃的不一样,是她从外面回来的路上在路边摊随便买的,京城一家老字号的招牌馄饨和包子。
沈砚坐下看见就只有一盘六个很小的包子和一碗馄饨,而且崔书宁拿着汤匙和筷子已经吃上了。
他皱了眉头,就为了一口吃的,一时又有点抹不开面子询问……
正在尴尬僵持间,崔书宁却没事人似的笑眯眯抬头看向他:“这份是我的,你的得等会儿,一会儿就送来。”
吃个早饭而已……
沈砚如今也算是颇为了解崔书宁的,这女人的一个神情动作反常他都能立刻感知到她这是要搞事情的前奏。
心里堪堪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却是说曹Cao曹Cao到,外面刚好有人敲门。
“来了。”崔书宁立刻放下碗筷,欢快的跑过去开门。
来人不是桑珠,不是青沫,也不是下面的丫头,而是苦着脸的常先生提着个大食盒。
崔书宁把他让进来,并且顺手接过食盒摆在桌子上从里面拎出一只刚烤好还冒着香气的兔子出来。
她把盘子往沈砚面前一推:“你的。趁热赶紧吃吧。”
沈砚盯着那兔子,当场就要掀桌。
这兔子的坎儿算是过不去了是吧?这女人刚还假惺惺的道歉,她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崔书宁笑得和气又坦诚:“昨天那事儿一开始确实是我不对,先说错的话,但是刚才我已经当面跟你道过歉了不是?咱们就事论事,你看啊……是不是也该谁的事就谁一力负责到底?我说错了话,要道歉,你做错了事也得承担责任啊,毕竟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这些兔子都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前院也剩的不多了,也就一百多只,我叫他们都给你留着了,你慢慢吃,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算。”
常先生在旁边,跟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使劲低着头,又忍不住偷偷抬起一边的眼皮去瞄沈砚的反应。
臭小子的那个表情啊,就要跳起来掀房顶了,但见他捏着拳头,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崔家的丫头却愣是半天没发作出来。
常先生正看得有趣儿……
又听崔书宁话锋一转,又转头看向了他道:“先生,您接了我这园子的账本可好好替我管着账,桑珠昨儿个给您的那五十两,除了日常杂七杂八的开支,另有下个月这满园子下人的工钱也得从里头出。银子交您手里了,您可别给我掉链子,到时候账目若是出了问题……贪墨主人家银两我大概可以送您去衙门关呢?”
常先生:……
这关我什么事儿?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常先生整个人都懵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昨天那事儿是沈砚胡闹,可是人家是主子他就是跟着混吃混喝的随从,让他把那笔银子拿出来买兔子去,他能说不给?
原以为崔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