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和凌家有关,他家里还藏着个凌氏遗孤的金玉音。凌家沾染的并不是别的事,而是逆案,就算萧翊对他偏宠维护,也不可能为了他个人的疏失和顾家而不顾朝政。
为免引火烧身,顾泽只得是将陆星辞出身的这一层暂时隐下,先去全力追查其下落。
而也正是因为陆星辞心虚落跑,引偏了官方的注意力,这就导致沈砚安排在码头上的那个漕帮舵主没有受到任何怀疑,轻轻松松的全身而退。
而畅园这边,沈砚在妃陵出事之后又吞了两次毒,完完全全把这场戏做足了。
毕竟如果妃陵刚出完事他就立刻病情痊愈……
不说别人会不会起疑,就崔书宁那女人的多疑JingJing明劲儿,她恐怕就得要先起疑心了。
崔书宁对沈砚算是关心则乱了,并且她做事向来谨慎,就有了和沈砚同样的疑虑,虽然余皇后送葬当天并不止她一个人告假不曾跟去,但是别人她不管,就只顾自己,索性就招摇过市的又给沈砚去别的医馆请过两个大夫前来看病。
沈砚那前后折腾了有十来天,没事也变成了有事,至此,有多人可以出面作证她确实是被重病的沈砚绊住了,此事她才算安心。
这阵子外面在搜查陆星辞踪迹,弄得草木皆兵,人心惶惶。
崔书宁关起畅园的大门来,下头的人反若非迫不得已,她都严谨出门,只顾看管好自家门户,旁的一律不管。
那是朝廷颁布追捕陆星辞的第五日,当天照例带人出去采买的桑珠却提前了大半个时辰先行归来。
这几天沈砚的身体已经在将养着逐渐好转,但他矫情的很,成天赖着不下床等崔书宁来伺候。
崔书宁刚拿一张小桌子给他把饭菜摆在了床上,外间的房门就被人砰的一脚踢开。
畅园的下人都规矩,沈砚有时候还去崔书宁那摔摔打打的耀武扬威,但是在他这大家都知道小公子脾气不好,完全没人敢造次,下人路过他院子外面都尽量目不斜视的径直走的,崔书宁一开始还没太注意这些,后来隐约发现一些端倪就不得不感慨
沈砚这个狐假虎威的小赠品可比她这个正经主子做得有排面儿的多。
现在有人来沈砚这踢门,显然不对劲。
崔书宁心头一紧,立刻就要起身,沈砚却是眸色微微一凝,一把握住他手腕,没叫她出去。
他人在床上,就不动声色的立刻绕开小炕桌挪到崔书宁身边来,只是一时仍没从床上下来。
两人都紧盯着屏风那边。
片刻之后,神情紧张,脸色微微发白的桑珠才浑身僵硬的一步一步慢慢从外面进来。
而走在她身后,只露出半边面孔的则是乔装改扮过的陆星辞。
她做了一身落魄村妇的打扮,穿着带补丁散发着一股怪味的旧衣裳,发丝凌乱,脸上也带着脏污,人看着比上回见面时候要消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神情却更加Yin鸷和锋利。
桑珠被她挟持,不得已带她进了园子,此时神情愧疚又恐惧,身体却完全不敢乱动,都快哭了:“姑娘……”
看到来人是陆星辞,崔书宁和沈砚却不约而同的微微松了口气。
沈砚也直接放弃了戒备的姿态,坐回了床榻之上。
陆星辞也没矫情,当即合起簪中剑,将那根看似古朴的木簪插回发间。
“许久不见了……”她冷嗤一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找了张椅子就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桑珠解脱之后连忙两步奔到崔书宁面前。
崔书宁见她腿软就扶了一把。
桑珠的懊恼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奴婢带人在采买米面菜蔬,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崔书宁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抚:“没事,不怪你。”
趁着崔书宁主仆说话,陆星辞已经目光鄙夷的打量了崔书宁和沈砚二人一眼,嘲讽道,“看来最近这段时间二位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
说着,也没等两人给予回应,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眼中迸射出锐利又仇恨的光芒来,继续道:“但是再不好,也比我要过的好得多。”
沈砚理都懒得理她,仿佛就当她是个正常的访客一般,竟然直接提筷开始吃饭。
崔书宁把桑珠扶到自己身后的凳子上坐下,也坐到了床沿上,这才表情不咸不淡的瞄了陆星辞一眼:“不怕我杀人灭口然后拎着你的尸首去衙门领功吗?”
“你怎么领?”陆星辞考虑周全,这次倒是半点没被她唬住,冷嗤道:“一座京城数万人,大大小小那么多门户我都不去偏就找到你的畅园来了,就算你能先灭了我的口,尸首抬出去你也没法交代。咱们又不是头次打交道了,虚张声势的伎俩就不用玩了,还是直入正题吧……我现在的处境你们也清楚,想办法保我一保,如何?”
沈砚在那慢悠悠的吃饭,眼角的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崔书宁倒是对这女人挺有兴趣的,她砸了咂嘴:“怎么保?明着保还是暗着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