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刻,看着崔书宁的这个态度,他内心突然就有一点点的纠结和动摇了。
要么……
就先争取留下来?
可是这件事上,他终究还是不想妥协的,不想口是心非的再改这个口了。
他嘴唇动了动,心中尚在纠结犹豫之时,却不想崔书宁居然率先开口发问:“你那是一时冲动吗?”
沈砚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他心里的想法毫不犹疑的就是“不”,嘴上却有些迟疑的想说“是”。
然则
崔书宁却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开口编织这个谎言的机会。
她再度抢白他:“就算你现在跟我承认你那只是一时冲动,我也不会相信的。你在我身边这些年,我已经足够了解你,同样的伎俩我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沈砚,有些禁忌,打破了就是打破了。我等着也盼着,终有一日这段荒唐的过往于你而言会成为微不足道的过眼云烟。在我心里你永远算我的半个亲人,但是此后余生,我们都不可以再同行了。”
分开,才能叫他更早的摆脱这段过往,走出去。
也许等到若干年后,他已经彻底放下了,重新有了该属于他自己的感情生活之后,两人再重逢时还能像是一双关系不错的故人那般有来有往的相处。且不管男女之间有没有纯友谊,但至少崔书宁清楚的知道,现在,这一刻,无论她态度如何坚决的表明立场,沈砚心里的想法也还在。
不想纠缠不清,就一定要分的干净彻底。
扮猪吃虎的招数,以前她没发现他的真实想法时才会疏忽,现在沈砚想再采取怀柔政策故技重施,她就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她拒绝他的态度是真的,没有半点的口是心非。
崔书宁说完,就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进了厢房。
沈砚的脸色,在她说话那时候就已经以rou眼可见的速递变得苍白。
他攥着拳头,既为了自己终于也没有因为形势所迫而违心的否了对她的这份感情而感到了一丝轻松,但同时更多的,却还是被她这般决绝又鲜明的态度再次刺伤了。
崔书宁如今这样,他真的半点也不敢逆着她来的。
说什么强取豪夺,那也多少得是人家小姑娘对你也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才行,这一招在崔书宁这种女人面前,只会适得其反。
桑珠也是尽力了,最后只能同情的又看了他一眼就拉着青沫也跟着进屋去了。
沈砚又在院子里站了会儿,这才走的。
他闷不吭声的走在前面,常先生三人无Jing打采的跟在后面。
小元左思右想,最后将今晚这事儿归咎于是那个闯庄子的刺客不够强,于是暗戳戳的怂恿欧阳简:“要不你扮成刺客再去刺杀一次?她肯定打不过你,到时候咱们少主不就又有机会英雄救美了?让她欠少主个人情,而且觉得少主很有用,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被赶走了?”
欧阳简这时候的反应就一点也不慢了,当场瞪回来:“你想我死吗?”
常先生都不想跟这俩二百五说话了。
且不说欧阳简去扮刺客刺杀多幼稚,一旦露馅会无从解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砚在崔书宁面前可还披着马甲呢,她压根就不知道他会武吧,这要真给编排出英雄救美的戏份出来让他也露了馅……
欧阳简应该真的会当场被打死。
一行四人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回到住处。
沈砚始终也没有个明白话撂下来他们明天该怎么办,几个人都有点忐忑,后半夜也不怎么睡得着了。
次日天公作美,天气属实不错,崔书宁就按照自己的计划早起吃了饭,等到清早去衙门送那凶徒的庄头和两个侍卫回来,确定没有节外生枝和后续麻烦了,就启程上路了。
她马车上带着桑珠和青沫,由她从京带出来的那些护卫押车。
欧阳简的卖身契她其实也是想要还给沈砚的,却奈何那个出京的时候她没带,不过人她是直接划归给沈砚了。
常先生出门必须坐马车,加上以前沈砚总爱赖在崔书宁的马车里,还不喜欢桑珠和青沫在场,所以他们的车队里除了拉行李的,另外是有两辆可以坐人的马车的,其中一辆就是常先生的专车。
崔书宁留了那辆马车和几匹马下来,又往打脸里留了些银票和碎银就自顾上路了。
护卫没看到沈砚几人出来,也都一头雾水:“小公子还没出来,先等等……”
“不用。”崔书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我们自己走,以后不会再跟他们一路了。”
啥?这两天是发生了神马惊人内幕,这怎么一觉醒来就感觉整个天都变了?
这些护卫几乎都是最早跟着崔书宁从京城出来的那一批,仿佛都已经将她与沈砚同行当成了一种必然。
但是崔书宁的语气冷硬,看着心情不大好,众人也不敢忤逆她,想要找人问问内幕吧,唯一可能知道内幕的桑珠和青沫还被崔书宁扣在马车里,无奈,只能闷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