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崔书宁一行人回家,身后杭泉等着目送他们走出去一段距离,这才打发了两个家在城里的小兵回家去,他带着另外两人穿城而过,去到设在城池北城门附近的驻军衙门。
那女孩子轻车熟路把崔书宁一行领回家,那是个两进的院落,应该是有些年月了,看着墙体斑驳,很是陈旧,墙头上也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一排冰凌,很是壮观。
沈砚先下的马,然后转身亲自过来扶崔书宁。
这一路走得艰难,又因为天气恶劣,崔书宁也不想折腾人,所以一路上上下马车都是用爬的跳的,懒得等还要专人搬垫脚凳了。
沈砚伸手来接她。
路面上都是冰,很容易打滑,她跟沈砚之间是私事,不想在外人面前矫情,惹人注意,所以就把手递给他了。
沈砚更不矫情,直接伸手把她抱下来,后面桑珠才跟着跳下车。
那姑娘已经上前卸下门槛儿,把笨重的门槛立在一边,招呼后面跟车的护卫:“车马赶进院子里吧,我家宅子不算很大,没有专门的车马房,进门右边直走,那个跨院里有个窝棚,可以把马关在那,草料也有现成的。”
她转身引了崔书宁和沈砚一行往后院去。
家里还有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仆人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动静迎出来,看见那女孩子就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显然是连话也不会说的。
女孩子笑笑的给他解释:“是哥哥从南边请回来的贵客,暂时借住在咱们家里,他们还有六个护卫和一个丫鬟……”
探头往厨房里看了眼:“先别烧水了,这些饺子不够,再多包点,我安置一下客人就来帮你。”
一般先天的残疾都是聋哑并发症,这老人的眼睛一眼看的出来是外伤,而他听力没问题,就只是哑了,想来多半也是外伤所致。
那女孩子交代完仆人,又把沈砚和崔书宁领进堂屋去。
北方为了冬天取暖,厨房的灶膛都是连通土炕的,这样烧火做饭时就能顺带着取暖了。
这家的条件显然不足以还特别通个地龙,堂屋里是生了炉子的。
女孩子把崔书宁两人请进去:“你们先随便坐,茶叶在桌上,炉子上的热水可以用,我去前院看看安置一下你们的随从。”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热腾腾的,崔书宁倒是还好,路上就在马车里呆着的,沈砚一路骑马,身上沾了些冰霜,进屋被热气一蒸就花成了水滴挂了一脑门和一肩膀。
若在以往,崔书宁就该上手帮他打理了,这会儿她却没管,自脱下外面的大氅和帽子就提水壶泡茶去了。
桑珠本来还蛮以为她会照顾下沈砚的,见她不管这才不得不上手,帮沈砚把帽子还有外面的氅衣都拿去旁边拍打。
沈砚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那女孩子去了前面有一会儿才回来,进屋看见他两人已经惬意的坐下来喝茶了,她也脱掉外面厚实的大棉外套,穿着轻便些的夹袄常服再从里屋出来。
崔书宁在京城女子中算是个子高的,她自己估摸着身高该有一米七左右,但这女孩子比她还要更高个两厘米左右。
她应该是北地人的体格特征,虽然人也不胖,但骨骼绝对比崔书宁这种纤细形的更粗犷结实一些,所以看着还格外Jing神健康些。
崔书宁当时在城门那听她语调轻快娇俏的喊“哥”,还以为她会是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但是看到了全貌才知道她这起码得有十□□了。
脸上轮廓线条早退去了婴儿肥,五官端方又明艳,说起来和陆星辞的长相类似,但陆星辞气质Yin郁,她却很随和,是叫人看了会眼前一亮看得神清气爽的那种。
只是
本来漂亮的脸蛋儿,右边额头上却有一道长可能近两寸的狰狞的疤。
女人都爱美,一般额头有疤都会弄个厚刘海盖住,她却没有,因为没有婚嫁,发丝只挽了一半,就是很寻常简便的发髻,看上去清爽利落。
她从里屋出来,就在挽袖子了,准备去厨房帮忙:“我哥要晚一会儿才回来,你们先别急。”
崔书宁转头打量她时,她自然也免不了打量这两个客人。
结果
看着看着,神情就微微怔愣了下。
崔书宁不明所以,正在狐疑,却见她又重新勾唇笑了下:“我见过你。”
因为在路上沈砚主动和她搭讪过,崔书宁就本能的以为她是和沈砚在说话,开始没在意,后来才发现她目光的落点似乎是在自己身上……
她这一时就更迷糊了。
转头看沈砚,也这才发现沈砚早就起身走进另一边的屋子去了。
她于是确定
这姑娘确实是在和她说话。
她见过她?在哪儿见过?崔书宁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重新将视线落回姑娘脸上时……
对方却不等她发问就扬眉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走出屋子去了厨房,留下崔书宁一头雾水的一个人坐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