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大晚上偷摸进她房间挤被窝的人,想也不用想就只有沈砚一个。
崔书宁倒是没怕,就是瞬间浑身的汗毛倒竖,崩溃的一骨碌就要挣扎着往外爬:“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想干嘛?”
沈砚却早料到她会有的反应,已经先一步将她牢牢抱住,锁在了怀里。
说出来的话还和崔书宁之前做的事一样无耻:“只许你半夜往我房里跑,就不准我礼尚往来了?”
崔书宁还在奋力挣扎。
他说:“你要不愿意在这睡,我还扛你回我那里?”
崔书宁:……
她一时泄了气,就不敢再动了。
沈砚从背后抱着她,却没有再得寸进尺的动手动脚,只是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每一次开口说话就震得她肩胛骨发痒,这个距离和姿势本身就已经很暧昧了。
但是今晚这事儿却是她自己脑袋抽风给玩出来的,除了暗骂自己蠢也迁怒不到别的,崔书宁整一个欲哭无泪。
沈砚见她不吭声了,却突然庄重了语气道:“咱们好好聊聊吧。”
崔书宁在生闷气,声音都颓的很:“有什么好聊的?”
沈砚也不和她一般见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用极是轻缓深情的语气却突然真的问了个最正经严肃的问题:“知道你为什么赶不走我吗?”
崔书宁直想冷笑,不愿意搭理他,他却自问自答,自顾说道:“因为你舍不得。”
崔书宁:……
什么正经?正经个鬼了?!我再听你一句啰嗦,我就是不长记性。
她认定了沈砚这又是怀柔政策瞎扯淡来的,理都不想理他的闭上眼:“我睡了。”
沈砚也不着恼,顺手帮她掖了掖被角。
崔书宁以为他会消停了,却不想他依旧往下说:“你不用否认,因为这就是事实。哪怕抛开男女之情暂且不提,我依然是这个世上在你心里占据分量最重的一个人。你舍不得丢下我,你就是在意我,不管你嘴上怎么说,这都是事实。”
崔书宁一开始以为他又要瞎掰,但是听到最后却唯余沉默。
男女之情那玩意儿她从来不想染指,姑且抛开不提,但是沈砚说的没有错,在这茫茫天地间,沈砚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崔家的人,包括她身边的其他任何一个都比不了。
他不是她的亲人,她却用了比对待亲人更真的感情在待他。
以至于到了现在,他已然成了她的困扰,她却依旧狠不下心肠来甩掉,时常要让自己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煎熬。
既然沈砚捅破窗户纸了,她也不再回避,冷笑一声:“所以呢?你就抓着这一点想对我趁火打劫?之前在襄台郡的时候我就当面与你说清楚了,我也承认我有把你放在心上,我打从心底里希望你好,可是你呢?恩将仇报啊?”
沈砚听的出来她说这话里面有负气的成分,可他一点也不生气。
毕竟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叫她为难。
他唇角扯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可是已经晚了,从你决定把我带回来的那天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崔书宁,你好像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喜欢你是吗?”
为什么喜欢?
或者因为容貌,或是因为性格,也或是因为家世和家底?
第一条和最后一条果断划掉,沈砚看上了她什么?不拘小节和带点儿小暗黑系的暴脾气么?
脾气是改不了的,崔书宁不想和他争论这个,索性就闭嘴不言语。
沈砚等了她一会儿,见她不说话就又自己说:“我喜欢你的就是你对我的好,即使你不想要我了,也依旧是心疼舍不得我受委屈。就像你不可自控的要维护我一样,我也离不开你。”
“你……”崔书宁觉得他这论调分明就是恩将仇报和道德绑架,瞬间想要爆发,但转念一想就悲催的发现
沈砚说的就是事实。
她现在就是不可自控的要对他好,见不得他受丝毫的委屈。
哪怕她不想让他再跟着自己了,也是打从心底里牵挂,希望他好的。
现在想说改?这种事情,说是习惯却也不单纯是习惯,任凭嘴上说的再狠,也不可能改的掉。
“或者你只是感激我。”最后,她只能这样说,“只是因为在你最孤独、一个人的时候,我把你捡回来了而已。”
沈砚却是摇头。
他把脸孔深深地埋在她披散的秀发里,嗅着独属于她的气息:“你不懂。这些年我身边并不缺人追随陪伴,也不乏有人对我好的。可是只有你,只在你身边我才不感觉到孤独,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觉得温暖,才能看见生存于这人世间的希望和美好。”
崔书宁的心头剧烈一震,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
她从来不歧视少年冲动的感情,但却觉得那应该如镜花水月一般的存在,热情过去了,一切也就散了,淡了。
可是沈砚现在跟她谈论的这些,却有一些是她这种阅历的人都从来没有试图去感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