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我从小戴到大的东西干嘛需要证据!」葛容雅装模作样地挣扎几下,发现贺兰歧虽然依旧紧箍着自己,却把刀刃移开了些,当下也更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个大流氓!偷我东西还挟持我!快、快把我放开!」
贺兰歧简直被气笑了:「这玉佩乃是我从燕城县令那里得到的,哪里是偷的?」
「什么!你竟然还勾结朝廷命官!」葛容雅这话一说出口,只觉得自己似乎还真有那么点演戏天分,又得意洋洋地继续给自己加戏道:「快不得十年来众人总追寻不到你的影子,原来还是有官吏给你保驾护航啊!」
贺兰歧看不见葛容雅的脸,但似乎微妙地静默了一瞬,只觉得被自己箝制住的女人说话的方式实在是有那么点夸张,很像是说书先生一样,恐怕再给她拿把扇子,她就会往自己脑门一敲,说道:「您别捱骂了!」一般。
总之很奇怪。
葛容雅闹腾了一会儿后发现贺兰歧久久没有响应,自己也自顾自地觉得尴尬起来,到最后索性保持沉默。
左右这时候也满冷的,贺兰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进山洞时衣服也没被淋shi,身体还暖烘烘的、十分舒适,直让人想更靠近他蹭上一会儿;葛容雅虽然进到山洞之时尚未下雨,现在一身也因为shi气而显得沉,自然更想贴近贺兰歧些许。
「妳、妳不知羞耻!别乱动!」
听了这句斥责,葛容雅忽地觉得自己这「正义感爆棚女掌门」的设定都要变成什么魔教妖女了,当下也没好气:「你不顾男女之防一直抱着我,这才不知羞耻呢!我不舒服、动动又怎么了?」
贺兰歧索性点了她的xue而后后退几步离开她,又绕到她的跟前道:「妳说那玉佩是妳从小戴着的,妳可知道是从谁那里得来的?」
「我哪知道?」葛容雅趁着贺兰歧还没开口再问,又赶紧补充一句:「我小时候练轻功练岔了,从大树上摔下来撞了头、忘了不少事,也就知道醒来的时候这玉佩挂在我脖子上还没碎。」她说的都是这个世界的原始设定。
贺兰歧一愣,又问:「妳失忆了?」
「怎么?我骗妳干嘛?我后脑现在还留着疤呢!」
贺兰歧也想着「容雅」并没有骗自己的动机,但谨慎起见依然绕到她身后检查一回,果然看见有一条一寸长的疤痕。
贺兰歧心里头五味杂陈。
原本他也只是听闻有不少人要讨伐自己,也就基于好奇心来摸摸底细,准备将来碰上了人再来应对,却不想在燕城绕了几圈、竟发现了故人,而那位故人竟还是号召讨伐自己的人之一!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已故的武林盟主容盟主在众多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中脱颖而出、被推举为盟主以前可不那么干净!毕竟江湖来来去去也就是争名夺利的那些事,既然淌了这滩水、真正干净的人恐怕也就是那些一辈子没法子出头的人罢了。
当年容盟主问鼎盟主之位前曾率领门下子弟剿灭一窝势力极大的山匪,而那时猖狂的山匪原本已然投降、愿意随他们投官自首,却不想容盟主竟为了宣扬门派威名而决议动用私刑、直接将他们就地正法以博取民心这在江湖间也是常见的事而那名山匪头目见状,宁愿选择玉石俱焚,索性放出了信号,让余下的弟兄们尽可能地烧杀掳掠,要死、也得死得「痛快」!
因此那年,那山头势力范围的村落几乎都成了一片焦土,十来个村庄无论老少几乎无一活口,恰巧「容雅」的父母也在其中。
「容雅」恰巧被在外游历的贺兰父与贺兰歧所救,又跟着他们一段时间;期间,年少的贺兰歧真心喜欢这位只小了他五岁的妹妹,便解下了贴身玉佩相赠,直到后来贺兰父给她找了个好人家收养后才暂且别过。
贺兰歧心想,当年若是自己坚持让父亲收养她,她也不会被人利用作为复仇的工具。
「昊天门」从来都不是个「正义」的门派,却是他的小姑娘口口声声宣扬正义、要讨伐自己这位杀害正义之士的「大魔头」,并且其眼中不见一丝虚伪与退却,显然是全心全意认为自己奉自曾为容盟主忠仆的养父所言所行皆为真理。
贺兰歧不知道现在该怎么说服她。
葛容雅也在等。
这家伙回忆也回忆够久了吧!她都要站得腿酸了!
这里不是只是贺致理脑中构筑的世界吗?哪来那么多的内心独白?如果这个世界真只是贺致理对自己的妄想,那应该是立刻拆了衣服就上啊!这么磨磨蹭蹭的,观众都跑光了!
啊呸呸呸!哪来的观众!这又不是拍小电影!
贺兰歧犹豫许久,终于决定将实情都一一说予她听。
葛容雅本来想直言相信,但又碍于不能崩了人设以免增加贺致理的脑中负担,因此也只能干巴巴地叫嚷道:「我凭什么信你?『昊天门』乃我义父毕生心血,容盟主又是人人称道的故人长辈,怎么可能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