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濯先反应过来,笑:“电话该挂了吧——”
“老婆。”
岑初语下意识垂下手,指尖轻触屏幕,将电话挂断。
不知道为什么,许濯连喊她“老婆”都给她一种在嘲讽她的感觉。
她微微侧身,目光穿过五彩纷呈的人群,直直锁定在许濯身上。
他头顶有光源,明明不是舞台灯,岑初语却好像看见他周身纷飞的细小微尘,只有他是那一抹纯粹的黑色,像无星的夜色。
她看见他轻轻勾起一边嘴角,眼神轻慢,也拿着手机垂下手。
有人无声对视,自然有人屏住呼吸。
纵然许濯的皮相再过Jing致得像艺术品,岑初语也无法忽视挽住他手臂的那一只白皙骨感的,少女的手。
他身侧,静静站着一位穿着米白色长裙的少女,黑白分明的两人,却因为手臂处的相连,出奇地和谐。
少女足够美丽清新,是一副冷色调的彩铅画。
不过片刻,人群sao动起来。
“那就是许濯?”
“那当然咯,整个申城里这个圈子能长成这样Jing雕玉琢的一张脸的,也只有许家的许濯了。”
“那他带着谁?奇怪,那边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不是他太太吗?”
响起一声冷笑,随后是细高跟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苏怜雪轻轻一哂:“不会还有人不知道许濯和岑初语只是商业联姻吧?”
挑衅一般,她扫过不远处的岑初语一眼。
展yin咬牙切齿,向前一步,立刻被岑初语拦住。
“算了。”
她知道现在有无数人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在等她的反应。
就连一向心直口快的展yin都犹豫十分,紧张兮兮地想从她淡然的表情里看出点别的情绪来。
于是岑初语笑了一笑,眼波流转,微低下头靠近展yin,问:“阿yin…”
“她戴的是pulcher的新款吗?”
展yin:“……”
“蛤?”
初语和她说什么?
岑初语笑得轻松,将她的手拉下来,不介意再重复一遍:“我说,那是不是pulcher的新款,我好像在杂志上看到过,可惜没有抢到,想去借来看看细节。”
展yin:……
四周暗流涌动,多少吃瓜群众等着看戏,初语还有心思去研究那女孩身上的珠宝配饰?
隔着层层人群,许濯朝着岑初语点点头算是示意,随后携着女伴慢慢走到她面前,还未开口。
岑初语像安抚家门前的流浪狗一般,大度地拍了拍许濯的肩:“你——”
她眼风往他身侧扫,冷淡的笑意有几分促狭:“注意安全?”
“那我回前海去了,给你腾个地儿。”
没等许濯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岑初语走得摇曳生姿,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与展yin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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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那个苏怜雪,恶心谁呢,一张嘴到处叭叭叭的。初语你为什么要请她?”
宴会临近尾声,厅内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乐队开始奏起舒缓的华尔兹舞曲,只有三三两两人群在舞池中央抱着彼此,像几只在海上飘荡的小舟。
岑初语把目光收回来,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
似乎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苏怜雪对她的敌意源自于对许濯的觊觎,所以她不过是苏怜雪的假想敌罢了。
她现在不喜欢把Jing力耗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展yin没辙,又用手肘碰碰她:“你怎么了?不会真因为许濯伤心了吧?”
?
生气兴许该有,伤心是绝对不会。
岑初语轻笑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展yin还想多说几句,就见到岑初语身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朝她们信步走来。
她怂,一看许濯就是来找岑初语的,不敢耽误他们夫妻叙话,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只剩下岑初语举着酒杯,余光观察到身侧站了一道挺拔的人影。
“谈谈?”
许濯的声线很低,于是轻声说话的时候,总带点蛊惑的意味,像他的眼睛,过分迷人。
岑初语还是笑着,她向来不吝啬笑容。
也没有拒绝,真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更隐秘的暗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一旦距离拉近,许濯的气息就将岑初语整个包裹住。
许濯瞥了她一眼,问她:“没什么想问的?”
“你想让我问什么?”她平静地与他对视。
有那么一刹那,岑初语似乎从许濯的眼中读懂了暗涌的情绪,却没来得及抓住。
因为顷刻间,她的鼻息之间全是许濯身上的独特清香。
他手撑住沙发一侧,将她圈在自己手臂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垂首看她。
这样亲昵的一个姿势,如果从许濯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