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意这份婚约,自然也明白会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是默许的。
她不该捅破了说出来,让许濯难堪,也让她难堪。
成年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总要披上一层隐晦的伪装,她该为他们两人都留下一点体面。
但是心里认错是一回事,真要面对许濯那副欠揍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还是不会选择低头。
……
她烫伤的是右手,还好没有要赶的设计稿,没有太影响到工作。
许宛畅今天没有跟她一起来工作室,只在下午时分出现,给她和工作室的员工,带了下午茶。
展yin似乎也是下午茶时间,给她拨了个电话。
岑初语的性格太过寡淡,不爱跟塑料姐妹花社交,没有攀比心,丝毫没有岑式大小姐的觉悟,但她乐得自在。
与圈子里的各位小姐保持着朋友圈点赞的友好关系。
只有展yin是唯一的例外。
展yin磊落大方,在某些方面与岑初语十分契合。
比如放任家族企业不管的展yin,甘愿在报社里做一个勤劳的编辑。
这个决定,当时只有岑初语予以支持。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放着岑式地产不管,做起珠宝设计师的岑初语,也算与展yin一样的“离经叛道”。
“和许濯和好了?”
“怎么可能。”
他们两个,就没有“好”过。
展yin:“好好好,不说他,那你手怎么样了?”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应了声,展yin又说:“不过这许濯也确实有点不厚道啊,拿你气乔明宇算什么男人啊,就不考虑考虑你的感受?”
“我其实没什么感受。”岑初语认真地说。
甚至她回想了一下,好像如果不是许濯,换做别人,她甚至不会冲动开口,去撕破脸。
面对许濯,她好像总会有些收不住自己稳定好的情绪。
“你总是这样,初语,太隐忍也不是好事,你以前……”
展yin想到什么,不说了。
甚至慌不择路,转移话题:“不过这个许濯也是奇怪,乔家明明和许家也有合作关系,他难道从小就不喜欢乔明宇?”
“好像没有吧,我印象里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过,至于许濯是什么时候对乔明宇有敌意……”
岑初语想了想:“大概是大学那会儿?或者是更早。”
“为什么啊?”
“不知道,隐约听说过,许濯觉得乔明宇虚伪吧。”
展yin笑:“哟,那他看人还挺准。”
岑初语没接话。
“许濯以前脾气就这么差吗?”
展yin今天也不知道是想做许家大少爷独家访谈还是什么,似乎对许濯的事格外好奇。
岑初语笑:“你这么问,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高中那会儿,我跟许濯是隔壁班,他个子高经常坐在最后几排,于是找他的女生都喜欢堆在他们班后门口,我们班前门口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一次我上完体育课回来,看见有个女孩子拉着他的校服。”
“我同桌让我看,说许濯肯定又被表白了。”
“他高中的时候更为……不羁。”
岑初语谨慎措辞。
“对待来找他的女生,似乎也总是不耐烦,但那一天,不知道那个女生说了什么,他竟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干净,有阳光的感觉。”
“我同桌之前听说过我们两家关系好,于是故意开我的玩笑,说‘许濯好像要同意那个女生了,初语你可怎么办?’”
“我当时觉得很莫名其妙,就说‘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祝福他了。’”
“许濯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忽地收起笑容,拉下脸来,他看着我,看了半晌,皱着眉说‘好吵。’”
“然后就拉着那个女孩子走了。”
岑初语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淡淡说:“所以我说过,许濯一直挺不喜欢我的。”
毕竟,许濯虽然对谁都要笑不笑,可是对她总是比旁人还要冷淡些,甚至于大学那几年,她跟在乔明宇身边,承受了不少许濯含有敌意的眼神。
将心比心,她一直以为,许濯讨厌她,大概也是因为觉得她虚伪。
听了半晌,展yin抓重点的能力一流。
“靠,许濯还早恋!没想到还这么带感,哇有种磕到过期糖的感觉!”
岑初语无奈地笑了笑。
休息室外,许濯的手久久停留在门上,迟迟没有推开。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陷入了渺远的回忆里。
而后眨了眨眼,眼神里有片刻的低落。
他转了身,走回沙发休闲区。
许宛畅:“你跟嫂子就说完了?”
“没。”
他坐下来,右手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