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珩看到警察冲过来,大喊:“小心,他有枪!”
明明最应该小心的人是他才对。
秦彧珩想留个活口能给警察们提供口供,但是对方只想逃跑,转过身对着秦彧珩顶了一膝盖,直接顶在他的肋骨上。
秦彧珩松手的一瞬间,又换了个姿势把人扣住。
可秦彧珩也感觉到了腰间被一个金属管顶到了。
他没有避开,也没有松手,静静等待着耳边的那声枪响。
停车场上的巨响,让室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秦彧珩感觉到被自己扣住的人松了劲,杨佩漫这一枪打在了那人的腿上,虽说不致命,却也跑不掉。
那人倒在地上捂着腿,旁边的警察一拥而上,直接把人送进身后的医院。
秦彧珩站在原地,把自己的双肩包脱了下来拎在手里,拉开了自己的外套,看到里面的白色卫衣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终于是站不住了,跪倒在地上。
“秦医生!”
杨佩漫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是哪里来的了,虽然刚刚开枪的声音很响,但是她分明是听到了两声枪响。
她跑过去想要扶住往下倒的秦彧珩,但是秦彧珩个子高,她没有力气扶住他,就跟着一起滑到了地上。
“秦医生!秦医生!”杨佩漫看到他衣服里面的血红色了,她伸手去捂,又喊了身边人去推担架床来,前面天黑了,她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受伤了。
先前人处在高度紧张的时候,肾上腺素都打满了,秦彧珩都没感觉到伤口在疼痛,现在慢慢觉得腹部的疼痛感放大了一百倍。
杨佩漫坐在地上,秦彧珩的上半身靠在她身上。
他脸上没有疼痛感带来的狰狞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杨佩漫看。
她今天又化妆了。
她哭了吗?
伤口的剧烈疼痛让他非常用力地呼吸,而呼吸所带到身上的肌rou群都很痛。
他其实很想跟杨佩漫说,她为了给他的伤口止血所以用力压着实在太疼了,但是他没力气说,这似乎也是杨佩漫这么这么靠近他吧。
秦彧珩作为医生来说,判断了自己伤情,死不了人。
杨佩漫真是要被秦彧珩吓死了,一个人好好的说倒下就倒下了,她已经无心去管刚被送进医院的那个嫌疑人了,她现在只想赶快让秦彧珩进抢救室。
同事和护士把担架床推来,抬着秦彧珩上了担架,秦彧珩还把自己的双肩包塞给了杨佩漫,手上很用力地按了按。
杨佩漫接过他的包,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我替你保管。”
秦彧珩才安心地被人送进抢救室。
上了麻醉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一幕就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秦彧珩就像做了个梦一样,他梦到了自己还在军医大学的时候,他身边的小伙伴都励志要进部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是想要在部队有一番作为。
他一直无所谓,跟着学校的安排进了部队,做了军医。
可就这么一年有一年,原本说着要进部队后有一番作为的战友都一个又一个地退役,最后倒是他继续留在了部队。
这几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们部队起初没有女兵营,是后来才加出来的,但是那年秦彧珩也退役了。
他退役不是自己的选择,是t市的军区三甲医院有几个Jing神科的教授集体申请的,觉得他单纯留在部队当一个军医太大材小用了。
里里外外也有很多领导找他谈话,秦彧珩的态度一直都是淡如菊,他的老领导就问到底什么事才能让他真正提起兴趣,秦彧珩那时候一脸认真地说,医学。
经过三个月的商议,部队和军区医院打成了统一,秦彧珩同志保留军籍,转到第三军区医院做临床医生。
现在想来这件事对他来说或许也应该是正确的。
枪伤没有伤及脏器,止血再缝合了伤口之后就被推了出来。
杨佩漫安排好了工作,让同事好好把那两个人看管住,自己抱着秦彧珩的背包跟着去了病房。
杨佩漫坐在秦彧珩的病床边,他被血染透的衣服放在了床尾,杨佩漫已经给他叠好了。
医生并没有在他体内取到子弹,因为太近距离的射击,直接打穿了身体。
秦彧珩脸上没什么血色,本来皮肤就挺白,这下就更白了。
他被推进医院的时候把背包塞给她,但是也没说什么,杨佩漫只能把包抱在怀里。
她有种预感,虽然同事们都在忙,但是等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必然是要被他们嘲笑了。
见秦彧珩没事了,杨佩漫才放下心。
明明才见他几次,总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知道要化妆见他,他受伤的话自己会很伤心。
这不能怪她吧。
杨佩漫盯着秦彧珩正在输ye的手看,骨节分明特别好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连指甲上的月牙牙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