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呀崔衍哥,干嘛干坐着?手将被厚厚意面裹住的叉子塞进口中,李辙洵拉出银叉,咀嚼着嘴里的面条,带着几分提醒意味地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崔衍坐在皮革沙发上,侧着脸,正面迎着光,深色的眸子垂落,视线传过清冷的雾雨看着楼下大门进出的行人,没转头,他低声道:面对讨厌的人吃饭,只会倒胃口。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子,巨大的玻璃隔绝着朦胧细雨,shi漉漉的城市在雨中冷清许多,被雨水濡shi的土壤似乎掩埋了黑色的烦躁。
哈。李辙洵垂眸笑着,丢下叉子,看着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也不说生气,只拿起口布擦了擦嘴,放下口布,埋怨地道:这么多年,还是没点幽默细胞。
他抬起胳膊,向右边站立的手下勾了勾手,一个提着公文包的黑衣男人靠近,抽出一份文件,弯腰递给了李辙洵。李辙洵也不看,只将文件摁在桌面,手指敲了敲纸张,伸长手臂,将写着密密麻麻小字的黑白文件滑了过去,道。
东街的事,依你说的,我会把一部分人退回来,但你也要管好自己的人。现在那群家伙看这么紧,大概又在计划着怎么诡计来搞散咱们,为了我们短暂的和平,哥,你还是收敛点好。
李辙洵坐回位子,崔衍拿起文件随手翻动,只扫了两眼,嗤笑了声,低声说了句什么狗屁文件,便合上页面,递给了身旁的人。
漆黑的眼睛锐利地看向李辙洵,他双手压在两个桌角,直视着这惯于扮猪吃老虎的人,道:码头的事都还那么找你算账,还来跟我谈和平。想要和平,就赶紧把你吞得吐出来,吐干净了,再来说什么和平。
崔衍站起身,拉了下外套,侧身走了出去。李辙洵坐着不动,抬着头看着他,见他没有停留的意思,他靠在沙发上,胳膊压在扶手,道:饭还没吃完就要走了?
房门被人推开,崔衍脚步未停,背对着李辙洵,道:九点多钟的早饭,还是你自己吃吧。
面无表情地看房门再度合上,李辙洵冷笑了声,拿起刀叉,扫了眼两个站在屋内的下手,耸了下肩,毫不在意地继续吃桌上未吃完的早饭。
双手插兜,李贺煜一个人站在电梯里。
头顶亮着灯,电梯向下慢慢移动,他低着头舒气,方才的一幕与预想中的相似,两个曾经在一起混的坏家伙成了见面就起火的对敌,还很狂妄的想要黑白通吃的继续扩张势力,像两头自带狡猾属性的雄狮在争斗。
呵。
他嘲讽地笑了声,觉得这场面很是奇妙。
将那场面在脑中回顾了遍,拿出手机,打开来,看到了董恒发来的消息,是条要他好好照顾他车的消息。电梯到达地下室,他抬眉,没有要回他的打算,将手机揣进兜里,迈步朝外走。
可将手从兜里抽出,他抬头,向前看去,愣了下,发现前面竟然站着个男人。
哦,居然这在地方遇见了。他饶有兴趣的笑了出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刘允承,道。
崔衍没有带刘允承来见李撤洵是李贺煜没想到的,更没想到他像专门等待他似的,站在他的车旁。
李贺煜向两边望了望,见地下室里没有停过多车辆,他撩开黑色的外套,双手插进裤兜,看这一向肃穆寡言的家伙会主动找上他,道:刘先生没有跟崔先生上去,也没有跟崔先生离开,站在这里,难道是在等我?
刘允承穿着深褐色的西装,脖颈打着一个银白色的领带,黑色短发梳得干净利落,一只手插着裤兜里,一只手垂在身侧,沉静地看着他。
你叫李贺煜?
没想到刘先生还知道我的名字。李贺煜点头,道:不知道刘先生顶着两公司的紧张关系特意来地下室找我,是为了什么?
听说你在东街的酒吧升了职位,占了董恒一半的职务,这样的身份待在李董事长的身边,作为华青集团的一份子,当时是要来表示祝贺的。
刘允承笔直地站在他借来的黑色轿车旁,淡漠地说道,带着点身居高位的压迫感。
一个帮助崔衍从黑帮建立起公司的二把手,是比他这个接触集团不久,还只在边缘摸爬滚打的坏小子手腕厉害多了的狠角色,李贺煜可不会认为这样一个人物,会对他产生拉拢的想法。
李撤洵就在楼上,李贺煜不与他保持过近的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汽车通过的路,广阔的距离,似乎他们轻飘飘的一句话,都能在地下室内被无限放大。
能出现在这里,应该是对亏了崔董事长。李贺煜道。
针锋相对,两派人一出场便会激起浓郁的火药味,刘允承似乎并没有要与他纠缠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抬脚向右侧走去,让出了一个空隙,歪了下头,示意让他过去。
李贺煜只挂着笑,站着未动。两人似一块磁铁,同性相斥的,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刘允承看出了他的避讳,笑着低下头,将插在兜里的手拿出,抬首道:既然要维持和平的关系,适当的接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