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跳下一个人来,竟是许久未见的姜方路。
“你怎么在这儿?”林春儿问他:“今年不回家过年吗?”
“不回去了。”姜方路指着她后背的花笑道:“到家还不得冻死?”
“不会。”林春儿手探到背后抽出一朵花来递给他:“喏,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姜方路接过那朵桔色的太阳花,放到鼻前闻了闻:“还挺好闻。过年了,喝点儿吗?”
“喝点儿也行。我得把花送回去。”
“你小区门口见吧!”姜方路上了车,将那花放在副驾上,又觉得不妥,便夹在了后视镜上。再抬头之时,林春儿只剩下一个背影,将车蹬的飞快。
姜方路看了片刻,嘴角有了笑意,又无奈摇了摇头。
林春儿带着姜方路去喝烧酒,二人找了家居酒屋坐下,一人一壶热烧酒对饮起来。她今天酒量好,几壶烧酒下了肚却一点反应没有。手指指着那酒壶问姜方路:“你说会不会是假酒?”
“假酒是不可能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没有。我昨天还在工作之时大杀八方了呢,长野的孙路遥不知从哪儿搞来了我的电话,我还开着会,他电话就打进来了,问我能不能私了。我说不行,再不赔偿我还加价,他倒是好脾气,说好好好,他会联系你说赔偿的事。所以他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已经在走法律流程了,今天跟小喜说过了。”姜方路朝她竖拇指:“你也是厉害,孙路遥有名的难缠,你竟然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个官司。”
“不是我搞定的。”林春儿拄着脸:“我心明镜似的,孙路遥是给宋秋寒面子。”
“你男朋友啊…”姜方路淡淡的说。
他这样说,林春儿愣了愣。拿出手机打开宋秋寒的朋友圈,看到关于她的信息还在,他竟然没有删除。于是将手机放起,朝姜方路笑笑。
“宋秋寒不错,真是心疼你。你和乔瀚文的事儿出来后,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要我出律师函,还找了昂贵的公关团队为乔瀚文写辟谣稿。哪成想乔瀚文那孙子不按套路出牌,两句话就把记者都怼回去了。我与宋秋寒合作有几年了,还从没见过他像这次这样动气。”
“嗯。”林春儿还是那个姿势,嗯了一声:“接着夸。”
“当初他刚回国,跟袁如传绯闻,处理的相当果断坚决。这些事他没与你说过吧?”
林春儿摇头:“没有。”
“总之我敬宋秋寒是条汉子。”
“嗯。”
林春儿还是那个姿势,却偏了脸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宋秋寒走那天,林春儿已恢复了工作,她在公司开了几个会,又远程见了两个客户,间隙抬眼之时看外面的天空,一架飞机起飞了,也不知是不是宋秋寒的那个航班。她以为她会难过很久,她看别人分手真的会没了半条命,但她没有,彻头彻尾疼过那么一天,第二天便痊愈了。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轻飘飘的。
宋秋寒也坚决,那晚之后再无消息,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有一个。他说感谢林春儿让他见识了成人世界的丑陋,宋秋寒那样一个心中不藏污纳垢的人,一定后悔与她一起过吧?林春儿又叫了一壶烧酒,口中念着:“这酒百分百是假的。”
姜方路按下了酒壶:“你今天不对劲。”
林春儿耸耸肩:“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不与我说说?”
“都在酒里吧。不是说了么,好朋友喝酒,无论缘由,只管尽兴。”
“那你先吃口菜再尽兴吧,半天了,没见你动一筷子。”
林春儿为自己剥了只黑虎虾吃了,而后又开始喝酒,终于觉出了头晕之时,她不肯再喝了。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拿出手机,自己打了车,而后将打车信息同步给姜方路:“出事儿了就找这辆车。”站起身走了。
喝酒见了风,醉意便涌了上来,但她尚能清醒的上车和下车,也记得自己家在哪儿,还能自己开门,她记得她刷了牙洗了脸,甚至还记得书记跟在她后头说:“死丫头,下次再喝这么多家法伺候。”再往后她就不记得了。
林春儿不记得,她抱着书记哭了一场,又抱着宵妹哭了一场,拿着手机对她们说:“宋秋寒不删朋友圈,他是什么意思?我打电话问问他。”宵妹抢下她的电话,理由与当初林春儿藏她电话一样:怕她醒来时后悔。她折腾了大半夜,吐了大半夜,难受了大半夜,第二天直睡到中午,再睁眼之时,便觉得自己重生了。
书记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准备年饭,林春儿爬起来去帮忙。
宵妹窝在林春儿房间与陈宽年视频,担心被书记撞见,将门反锁了。看到陈宽年那边十分热闹便问他:“你在哪儿?”
“今天华人社区有活动,我和宋秋寒都被拉来庆祝除夕。”陈宽年将摄像头移到宋秋寒那里,他正一个人坐在,陈宽年招呼他:“来,宋公子,跟我的姑娘打声招呼。”
宋秋寒转过头来,看到镜头里宵妹背后的那抹暖色,他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