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惊雨不回答,郑直怒了。
你是怎么回事?自己又私自去调查了么?见何惊雨似乎默认了,他更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危险?我有多担心?
我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他暴躁不已,你看起来怂不兮兮的,一旦大胆起来,连命都不顾!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真相,值得么?
何惊雨和他说不通。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了,但最近几次,都是因为养父的事情。她有无数的例证证明自己的正确,但她不能说,也不会说。
她不希望他涉险。
见女孩一脸倔强,他不自觉地软了口气:我不想再失去你的行踪了。一想到我无法保护你,让你免伤害,我就恨不得对着脑门开两枪。
不要这么说。何惊雨拧眉。
见她愿意理自己了,他又开始纠缠不休,非要让她说失踪期间去了哪。大抵是童年过得很美满,郑直这小子格外会撒娇。
何惊雨在心软和狠心间来回挣扎,最终被他缠得烦了,脱口而出: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去了。
拉住她小臂的手骤然抓紧,郑直眨了眨眼睛。
什么?
何惊雨顿时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反正他们也没可能了,不如就避重就轻地说出真相吧。
这五个月我过得很压抑。何惊雨引导着说道。
所以?郑直根本不上钩。
我需要发泄口,郑直。我想做一些能让我忘记一切痛苦,只享受和快乐的事情。
那你就去找了别的男人?郑直眼眶发红,直直瞪着何惊雨,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会珍惜我,会劝我。何惊雨回望着他,像是在说服他,也像是说服自己,你真的很好,但我不需要这种好。
如果她真的要找人发泄,她会引诱他,会狠狠榨干他,因为她知道他是最容易得手的猎物。他是已经被海妖迷惑的水手,就算海妖让他去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投海。
但是事实是她依旧在寻找真相,而这个真相,已经超脱了郑直的认知。她不想让水手驶进死亡之海,她要用谎言骗他离去。
你终于说出来了。郑直觉得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他垂下头,克制住难受的情绪,其实这些年你一直很烦我缠着你,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但是你怕伤害到我,一直把我的试探当玩笑,是不是?
是。何惊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你想要男人,我我可以给你的。郑直鼻头酸酸的。
别骗自己了。
何惊雨根本拿不准他的想法,也怕他变身为狼,直接吃了她。可如果郑直真的要这么对她,她也不会反抗,因为她很不甘心。
郑直守了她十年,她难道就没有守着他十年么?
时间总是一样的,没有谁付出得比谁多。
以前她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他,但现在她隐隐察觉了:如果要她将他送到别的女人手里,她是不愿意的。所以,如果郑直想要她,她不会拒绝。在他找到更好的姑娘前,把他的处子之身拿到手也算安慰吧。
我就是这么不要脸!何惊雨默默想。
但就算做好了这个准备,何惊雨其实也不想真的走到那一步。在她心里,郑直是个正直、善良、责任感很强、法律意识更强的男孩子。
他阳光、帅气、有活力,总是能逗笑她。她不想破坏这样的郑直,她想他一直好好的。
所以,她会说服自己,也说服他:你是个好孩子,还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等着你。我不值得。
小鲸鱼。郑直道。
嗯。
小鲸鱼啊。
我在。
小鲸鱼游走了。郑直抿着唇,泪珠在眼角欲掉不掉,不要小海豚了。
何惊雨心口猛然一痛,想要伸手去拉他,他却已经打开车门离开了。
她看着大男孩的背影,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了。捂着自己的嘴,她压抑着哭声,另一只手握住了胸前的海豚碎钻项链。
小鲸鱼啊、小鲸鱼哎、小鲸鱼!小男孩跟在小女孩身后,一叠声地叫着。
不要叫我小金鱼啊,难道我的眼睛是凸出来的么?小女孩不满地说道。
小男孩咧嘴一笑,说道:不是鱼缸里的小金鱼哇,是海洋里那种超巨大的大鲸鱼啊。
啊?你是说我长得很大只喽?小女孩环胸仰头看着他,依旧不满,你真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啊。
小男孩挠了挠头,说道:不是啦,我是叫你小鲸鱼啊,你不大只的。只是你给我的感觉,像是鲸鱼在鸣叫,我感觉你超需要我哎。
你在说什么啊,好rou麻啦。小女孩红着脸说,而且鱼又没有声带,怎么能发声啊。
鲸鱼不是鱼啊,所以它们在深海里超孤独的,就像你啊。小男孩笑着,露出的牙齿中,缺了一颗虎牙。
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