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永城内一直在李府静看事态发展,不动声色的訾夙望着窗外Yin沉晦暗的天幕,淅沥的雨势并未减缓,扰得人心情连带着也如这雨幕般沉闷烦躁。他抬手揉了揉眉头,直到院门口出现一人他的眉宇才微微松开。那人撑着伞,从雨中走来,身影由远至近变得清晰起来,许是见他等在廊柱下步伐不由加快,合起手中shi透滴水的伞柄,请了个安低语道:“奴才问不出情况,相爷的人口风都极紧,如果一味问宁大人的情形只会被怀疑。”说罢,菩桃敛眉偷偷观察訾夙的表情。
果然那人唇瓣紧抿,倾美的容颜此刻覆上了一层忧郁的风霜,看的人心疼。光线暗沉,遮住了他的眉眼,所以无法窥见他眼底的情绪。想来他的心情并不好,自从宁朝夕失踪后他就一直都保持着这种低气压,虽然明知那个女子不会在别的地方,只可能去了城外营地,但只要一想起她是奔着欢喜之情去见司夜离的,他的心底就积了一块郁气,不得纾解。他想不得那样一副两人在一起美好的画面,只权当司夜离从不知那人的心意,对她也依旧是那副冷淡色。他不敢肯定司夜离对她的感情是否正如她期望的,那个人太过内敛深沉,便是他都窥探不出其心思。也是,宁朝夕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眼底,谁都能看出她对司夜离的心思,那人要看不出岂非愚钝,显然人家只是假装不懂。在适当的时候敲声警告他,那是他的女人,就算再不喜欢也论不到他訾夙去惦记。
那又如何?他喜欢这个女子,那就喜欢她的全部,也同样心疼她嫁了段不幸的婚姻。司夜离若不能爱她,何以不能放手,让她去寻找更好的幸福。而他,从知晓自己心意的那天起,就不想错过她。他不介意她是别人的妻子,那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不要也罢,像个牢笼般将她困住,迟早有一天会折断她的翅膀,将她困死其中。如果只是为了爱一个人而放弃本来的自己去迎合他人,那样的朝夕会快乐吗,她那样的性子洒脱自在惯了,若能同他去北魏,那里山青海阔广袤无垠的草原风光将会是她向往的,也有年代悠远瑰丽堂皇的建筑都会吸引她的目光停驻,当然还有他会宠着她,他们才会过的很好。在此前提下,他也会尊重她,给她选择的权利。
“你能确定那些染病的女子里就没有一个她?”这些天他都在担心这个问题,尤其是最近听闻司夜离身边有女眷染病,而那个女眷究竟是谁却不得知。他几次想要去营地都被守城的官兵给拦了回来,寻不得机遇下这才让菩桃去打听。
菩桃低垂了头没有吱声。
“让你寄回北魏的信可有回复?”男子冰凉的话音被裹进雨水中,更为低沉。
这次菩桃不敢再怠慢,从衣襟间掏出一封用绳子卷绑的书帛端给訾夙。訾夙从他手中接过,仔细的拆开阅读。从菩桃的角度望过去只觉得男子面色从容,柔和的光线将他锐利镌刻的五官打磨的平和许多,连那双黯淡的眸子都有了点点光影。都说情爱最是磨人,菩桃是看着自家主子一点点沦陷进去的,原以为是一时的情动,却不想人都是有执念的,或许就是因为得不到才会执迷不悟,也不知那样究竟好不好,他看的胆战心惊,总觉得那个宁朝夕是个祸害,迟早会害了主子。
訾夙看罢信,凝注着地面被雨水打出来的小水坑,唇色微动,媚色醉人,“去呈禀司夜离,就说我要见他,以北魏太子的身份。”
菩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抬头,他动了动双唇,请求道:“公子,不可。”世人都知西凤与北魏关系紧张,此前訾夙一直瞒着身份在西凤行走已是危险,但毕竟没有人见过他,就算是司夜离充其量就是怀疑,旁敲侧击的要他们离开西凤,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客气。虽然司夜离也未必就有胆量扣留他们,要是他传出去被西凤帝知道呢,西凤帝会怎么对这个敌国的太子呢,用他们来利益交换还是直接杀之而后快都不得知。为了这个女子先是以身试毒,现在又要置身险境,主子是疯了吗?菩桃自认对这位冷静从容、杀伐果决的太子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些年所做决定从未错过,并且连在二皇子想要谋夺其太子位时最后也中了他的计,成功的让北魏帝和皇后对这位儿子失去了信任,自此再无缘皇位之争。就是这样一个头脑清晰,深藏诡谲心思,同时手段狠厉的人在对待一个女子上怎么会一再的妥协,如果被北魏帝知道怎不对他大失所望。而那个女子是谁,仅仅是西凤一位二品朝臣的女儿,又已嫁人,据说未嫁人前就已失身,形貌举止也非一般的粗鄙,比起那些身份尊贵的公主,哪怕是任何一个知书达理、仪态大方的闺阁女子在菩桃看来都要比她强。这并不是说菩桃对朝夕有偏见,相反相处下来此女的脾气秉性与太子是实为合拍的,偏偏太子身份摆在那,无论是太子妃还是侍妾,将来继承皇位都不能有这位女子的污点在史书中添上一笔,他菩桃能懂的道理,太子当然比他更明白,他们之间只可朋友,除此外再无其他。他身为下属就有义务在主子行将踏错时及时的提醒,以免再难回头。
訾夙冷冷回悌视他,他气场强大,平日里不过是敛其锋芒尽量减低存在感,此刻扫视过来的眼神自有股王者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哪里还有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