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足音起,外厅之人转眸望来,手中茶水已凉,未饮一口。
方素步步行近身前,唐桥渊搁下茶盏握住他袖下手指,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等他说话。
方素抿了抿唇,喊一声“桥渊”,问道:“我怎样想……你都答应吗?”
唐桥渊颔首:“我都答应。”
方素弯眸浅笑:“那能不能放他们离开?”
“好。”唐桥渊说到做到,分毫没见犹豫,应允得十分爽快,话落知方素言语未尽,继续等待着后文。
“我不恨我爹,”方素摇头,道话声极轻,但已无失落之意,“我不恨他,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忽然想得很明白,知他有我没我其实并无不同……但不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至少他生我养我。我不想欠他,希望他能平安回去,从此家中没我,少一个累赘,或许是好事……”
唐桥渊摆首接下这话:“我的素素怎么会是累赘?”
“桥渊觉得不是,他却未必觉得不是……我方才听他一席话,才知他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于他而言,值得以命相护之人不是我罢了……委屈是有,但不会怨恨,也不会觉得不公,若说公平与否,你对我好才是这世上最为不公之事。”
唐桥渊喉口微涩,默了半晌,难以自持地将他揽入怀中,抵额在他腰间。方素有些意外,见他一直温和作笑,没想到其实心中并不平静。
少顷,唐桥渊闷笑出声,好似愉快至极道:“我担心你害怕难过,一直不愿同你说出实情,更不想令你知晓赌坊之事……现在看来,我的素素简直了不得,丝毫不怕我。”
方素低笑反问:“这世上你对我最好,我为何害怕?”
唐桥渊未再回答,站起身来拥他在臂间,好好地抱了一会儿后,蓦地前言不搭后语道:“不知院里的红薯是否烤焦了?”
方素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此事来,忙想要转身去看,谁知唐桥渊箍在他腰后的手臂束缚得又紧又牢,拥着他往内室的方向磨了两步,语气万般暧昧,沉沉笑道:“如此不巧,还是吃素素吧……”
方素面上一热,来不及应声便被抱进内室去,床帐垂下来后依旧光线明亮,令他心生羞窘。
分明还是白日,唐桥渊却并非只是玩笑而已,探手解着他的衣带,方素虽未阻挠却显得尤为僵硬,旖旎之事重回脑中,紧张了许久之后,缓缓抬手扶在他肩头。
唐桥渊俯身吻他,见那双眼一直紧紧闭着,仿佛如此便能将自己藏起来似的。他低声笑了笑,柔软衣带正好近在手边,悄然扯过,一手轻轻抬起方素后脑,另一手牵着衣带便蒙住那双眼睛。
方素无措,此时再想睁眼却已睁不开来,眼睑之外被轻轻软软的锦料覆住,光影霎时晦暗,虽少了几分羞耻,却平添无数紧张。方素按在他肩上的双手无意捏紧了些,黑暗中感觉唐桥渊牵过他的手掌在唇边缓缓啄吻,温暖双唇在指尖疼爱片刻,随后顺着纤长指节向下,自手腕至肘间留下一串细碎红痕。
唐桥渊流连不舍,还想往下亲吻,眼前的洁白肌肤却被衣物给遮挡住,他眸底含着几重欲火,抱着方素坐起来。方素尚未完全坐好,解了衣带的松垮衣服突然便被扯落,上身几近赤裸,只留着凌乱料子随意挂在肘上。
“桥渊……”方素什么也看不见,不安地唤他。唐桥渊答应一声,褪去他的亵裤,手掌在腿侧来回抚摸,直抚得方素双腿轻颤,才笑着揽腰让他跨坐在身上。
方素身下了无遮挡,原本凉凉一片,这会儿却忽然贴上一处热源,隔着一层布料越发热情勃勃,他虽瞧不见却也知道是什么,缓缓放松身体,垂首将脸贴靠在唐桥渊颈间。
唐桥渊牵过他的手放在身下,却不牵引他动作,颇有兴味地看他顿时僵住,手掌没有惊得抽离,亦没有为之抚弄,仅是生硬地扶在上头,一动不动的模样紧张又乖顺,看得他心情极好。
唐桥渊揽着他微微俯身,探手自枕下摸出香膏,方素以为自己要向后倒下,急忙勾住他的脖颈,他笑着将人往怀里揽紧些,哄道:“别怕。”话落揭开小巧盒子,抹着凉凉膏体的手指探到身后。
方素低yin出声,眼前虽不见光,但心里始终记着这时辰。院里侍女仆从往来忙碌,正是人多的时候,他越想越觉羞耻,低低地叫着唐桥渊的名字。唐桥渊一手在他身后温柔抚慰,另一手从他腰间离开,扶起他埋在颈窝里的脸细细亲吻,予以安抚。
即便是在此时,方素依旧未能全然安下心,似乎总是害怕身边之人不是唐桥渊,隔上一小会儿便要喊一喊他,声音带着轻微颤抖。唐桥渊耐心应答,半晌后终于解下薄裤,慢慢顶入那温暖身体里。
方素微张着双唇轻喘,情欲已被勾起不少,然而唐桥渊却不予他满足,只偏头在他耳上绵绵啃咬,shi热嘴唇顺着他耳垂向下,四处烙下痕迹,后又流连至胸膛。方素的喘息愈发变得明显且急促,感到无比难过,双眼酸酸涩涩,几乎要漫出眼泪来,可催促话语说不出口,委委屈屈地哼着声。
唐桥渊等了片刻,直到怀里人终于难耐地蹭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