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棹贺骂完这句话,愤愤地转身,大步离开了公寓楼下。
奚希扶着扶手,站在空荡荡的楼梯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下贱。
她和沈棹贺认识二十几年。
最后竟然换来这么一个词语。
原来,他就是这么看她的。
真是有意思。
她扯了扯嘴角,还是上了楼。
进了家门,里面空荡荡,和她昨晚离开的时候没有差别。
奚希脱鞋,走进浴室,准备脱衣服洗澡,这才看到身上的痕迹。
侧颈那里的那块红印,格外明显。
怪不得沈棹贺会一下子就觉得,她和路庭睡了。
可不是吗,这么明显,他又不是瞎子。
奚希不由得又想到了昨晚。
路庭这人外表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和她相处也很讲究分寸,不会像沈棹贺一样,不去在意人的感受和情绪。
但是在这种事上,他的掠夺性,格外的强。
就比如昨晚,刚进去的那一下,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停了一下,可后面没太过问她的感受,直接,顶了进去。
这也导致了,奚希这种没经验的人,尝到了苦头。
好像还隐隐痛着。
她抬手蹭了蹭那块痕迹,没在意,进了淋浴间。
洗过澡,清理好身体,奚希直接缩进了被子里。
昏昏沉沉,身子很疲乏,可是想睡,却又睡不着。
昨晚上的一切慢悠悠回到脑海。
她不后悔这个决定。
她也不觉得她是沈棹贺嘴巴里的那个样子。
如果她下贱,沈棹贺又能好到哪里去。
从小到大,从他房间走出去的人,她都能编一本历史年鉴了。
既然要男女平等,在这事上,也要平等不是吗。
胡思乱想的时候,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滑开屏幕,看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发信人是L。
你耳环落在我这儿了。
下面配了一张图,是一枚金色的水滴耳环。
奚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原来掉在他那儿了。
她本来想回一句,扔掉算了,可是后来想到刚刚在楼下沈棹贺说的那些话,她否定了这个想法。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拿。
我下午要出趟差,大概一周,等我回来?
其实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耳环。
如果是沈棹贺,可能都不会问她,直接就扔了。
想了想,奚希回复他,好。
那好,好好休息。
奚希盯着逐渐暗淡的屏幕,没回复,闭上了眼。
后面一周,奚希和路庭没有联系过。
那个微信还是大学时候加上的,但是奚希拒绝路庭之后,俩人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了。
躺在列表里,变成了怎么也想不起来的过去。
这天奚希下班的时候,路庭发了消息过来。
我要下高速了,给你送过去吧。
这一周沈棹贺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联系过她。
奚希也觉得无所谓,反正沈棹贺一直这样,朋友圈里倒是发了几张和徐薇薇的合照,看样子恋爱谈得风生水起。
这么想着,奚希把家里的地址发给了路庭。
你要是先到了,就在小区门口等我一下。
好。
果不其然,公交车的速度还是没比得过路庭的车速。
奚希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男人穿着黑衣黑裤,倚靠在车边,一只手握着手机在打电话。
想到上次俩人分别的时候,不过也才一个星期前,但是现在奚希面对面前这个男人,感情有些复杂。
总是会想起那一晚,像是嵌在脑海里似的。
饶是他对那一晚只字未提,奚希也带着未尽的尴尬。
她走上前,站在他身侧,等他挂断电话。
感受到身旁站了人,路庭又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抱歉,让你等我了。
没事,我也不急。
路庭侧身,拉过车门,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着奚希的那枚耳环。
只在家里找到一只,我不确定你丢了几个。
奚希接过那个袋子,把耳环拿出来,偏了偏头,摸索出耳洞的位置,戴了上去。
就这一个,另一个很早之前就丢了。
路庭看着她。
女人的睫毛很长,眸子垂下来的时候,在眼底散落出了一小片的Yin影。
那一晚,路庭在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的,只有她微红的脸颊,和扇形的睫毛。
这么想着,他开口问,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