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李文熙時,沈雨芙還在讀女子高中,而他已是會計行實習生。他是個熱情、積極的人,對工作如是,對沈雨芙如是。在交往的數年間,他教會了羞澀懵懂的女孩何謂rou體渴求,在他催情的話語中、醉人的指尖間,她得到了一種赤裸親密的喜悅。
二人勇於嘗試,以不同手法討好對方。無論是身體或是心靈,他倆都能對彼此坦蕩蕩地展示一切,從沒需要掩飾由深愛而生的慾望。
所以,才高中畢業,沈雨芙已不顧周遭親友的反對,毅然嫁了給李文熙。
當會計師已有數年的他一直很照顧她,從沒讓妻子過上辛勞的一天:供她進大學修美術;在心靈上鼓勵她、在財政上支持她開設自己的藝廊,展出她的雕塑。
李文熙好色,而沈雨芙也渴求他的愛撫;婚前還得低調的欺瞞身邊親友,婚後的解放令情熱似乾禾碰上了星火,一發不可收拾。她是大着肚子在大學美術室裏趕作業的;到畢業時,李昊昇已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紀,陪她上台領證書。
但即使家裏多了一人,李文熙也從不知收歛,仍對沈雨芙又抱又摟。就是後來升上管理層,下班晚了,還是每晚準時把妻子抱上床。
兒子李昊昇乖巧可愛,是沈雨芙的心肝寶貝。他偶爾會淘氣,卻不是壞孩子。而且他自小也很會疼媽媽,她累了會給她搥背,又會在工作室幫忙準備材料和工具,就連她賦閒在家閱讀或看電視時,他也會在她身邊團團轉,黏人極了。
只是隨年月長大,升上中學後,他漸漸不再那麼親媽媽了。
孩子成長,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世界,有不能被父母發現的秘密,是自然不過。沈雨芙明白,所以縱再不捨,也只能放開他已不再細小的手掌。
坦誠地說,她是個幸福的女人。
但,後來卻發生了一件事,自那起,李昊昇再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直至今天,沈雨芙也在猶豫,錯的,究竟是不是她自己。
***
沈雨芙從工作坊帶着滿身的石膏漬回家,一進門便看見玄關多了五雙鞋子。她沒好氣的笑了笑,換上拖鞋。
今晚要跟文熙約會,所以她沒有即時去敲李昊昇的房門,而是先去洗澡,把滿身的石膏粉清洗去,準備待會外出的裝扮。
從衣櫥中拿出一襲許久沒穿過的裙子穿上了,她左右扭動身子往鏡內看。
淡粉紅的裙子,把肌膚襯托得透白粉嫩;布料輕巧纖薄,帶點彈性,一字肩的設計露出鎖骨和肩膀,上身和短袖子剪裁貼身。她身上帶rou,被裙子束着,總覺又更豐滿了點;胸部把布料往外撐得繃緊,衣襟便貼服得猶如皮膚一樣,走動時胸脯的晃盪藏也藏不住。
腰肢以下的裙襬短小得剛好蓋到大腿中央,布料輕盈飄逸,隨着步子盪漾,有如春風中一片花瓣似。
「都幾歲了,還要我穿這樣」她無奈地與鏡內自己對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擠弄胸脯四周的豐滿,調整衣襟。
裙子本來就不是她自己選,而是李文熙送的,她每穿起來也膽驚受怕,只覺暴露太多,硬是混身不自在。
他數天前說許久沒見她穿了,今晚想看她穿。
他大抵是不知道我現在穿起來是什麼效果吧?她又朝鏡內嘆息。
化好妝以後,她燙鬈了頭髮、戴上耳環,也塗了點香水。
選好包包看看時鐘,還有點時間,便到李昊昇門外。
門內隱約傳來男生聊天、打鬧的雜聲。她敲門等一會,門把便扭動了。李昊昇拉開門:「回來了?」她如常探身進房中:「嗨!」
李昊昇有一群固定朋友,五、六個男生不時來家中玩,打遊戲讀書什麼的。沈雨芙經常在家,閒來沒事幹也會給他們弄弄下午茶,跟他們熟絡了點,有時他們也會邀伯母一塊坐下來打遊戲。
一人坐在電腦前,三人坐地上,一人坐在床上盯着電腦螢幕;聽到沈雨芙的聲音,大伙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平時他們都會爽快地回應,但今天,男生們見了她,一個個都呆住了,連李昊昇也不例外。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沈雨芙困惑極了,下意識往身後看。
「伯母好,我們又來打擾了。」
她聞聲轉回頭去,是坐在李昊昇床上的莊民生,其他人也立時附和、打招呼,張張笑臉如常燦爛。
剛才是怎了?
「別這麼說,你們來了這房子也才有生氣呀!」她笑瞇了眼:「要喝點什麼嗎?汽水?茶?可可?」
「什麼也好吧,我去幫妳。」李昊昇搭着媽媽肩頭,把她轉回身去,幾乎用押的把人推到外。
門一關上,沈雨芙立時狐疑的瞇眼盯着兒子:「你們在偷看不該看的東西嗎?」
他們大概也到了會看A片和色情刊物的年紀了,幾個男生聚在一塊,要看也不是怪事,但父母仍在同一屋中就未免太放肆了。
「哪有,就在打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