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尋到適合身軀前,便好生指導離墨姑娘,如何擔這監兵神君罷。」應龍轉身要走,又停了下來,「她為了妳,如此下場,妳作為她主神,是該負責任些。」
「哎呀,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囉囉唆唆,快回你天庭罷,我自己知道要怎麼做。」白虎的口氣,像是特別煩應龍,不停催促著他走。
應龍滿臉不悅,咕噥著道:「妳就這麼不待見我。」他說完後,身形消失在三步之中。
我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白虎仍默不做聲。我有些生氣,便主動開口:「白虎神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哎,本君也料不到今日這局面,我對天發誓,我可沒存心害妳。」白虎倒是對我端起了架子。
「那行,妳不解釋,我們就站在這裡乾等一輩子,反正現在妳沒有實體,而我才是被認可的監兵神君,沒有我,妳也進不去結界。」我感覺我今日忒大膽,也許是與神仙混得久,連白虎都敢威脅了。
「我那可可愛愛的小徒孫,怎麼如今這樣爆脾氣。」她唉聲嘆氣。「好罷,本君會將妳想知道的都告訴妳,但我們先進神宮,可好?」她察覺到我並不很相信她所言,便又立了個重誓:「老天在上,若我白虎神,對白刃有任何隱瞞,天打雷劈,身首分離,萬劫不復」
我覺得她發的誓委實有些過了,連忙開口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可以了可以了,若妳不是白虎,我都以為妳是要尋死。」
白虎卻似笑非笑地說了聲:「活得太久了,多少想體會一下死亡與魂飛魄散是如何。」
我都感覺自己能同理應龍了。
「妳這惡虎,淨亂說話!」
罵歸罵,我還是抬腳跨進了結界,然而眼前的白虎封地已是滿處荒蕪,儼然一片鬼域,她告訴我,要去神宮還得再走上一小段路,我左顧右盼,也就只有一條路還能走了。這一路上,絲毫不見活物之氣,就連草木也是枯了許久,顯然白虎的封地,已經長年不再有人居住。走了約莫三刻鐘,終於能見白虎神宮,然而那座神宮,早已為枯木層層攀繞,木藤厚重,將神宮的門堵得嚴嚴實實。
我能感知白虎的心情,她此時是自責的。
「小徒孫,」她頹敗聲音響在我腦內。「本君,是個沒用的神祇罷。」
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畢竟我對於白虎也了解得不算多。我只得施了術法,將神宮前兩棵巨大枯木挪了挪,神宮緊閉的大門終於露了出來。我上前推了推門,兩扇朱門聞風不動,白虎運了點法力交給了我:「需要注入一些白虎之力,方可開門。」
我依著她所說,將那份神力化作細流涓涓,再送至門上,兩扇門果真輕易推開。推了門之後,辛苦的差事接踵而至。
我方踏入大殿,便揚起厚重塵埃,抬頭望去,樑上蜘蛛網密佈,而前方供桌上,供品東倒西歪,有些已是陳年腐物,供奉的太婁令甚至摔在了地上,這裡不經一番清掃是不能住人的。
然而整座神宮,乃至於白虎領地,如今只有我一個活物,我想到我得自己清掃這偌大的白虎神宮,便有些腿軟。
我看著如此破敗的大殿,感到腦殼一陣抽疼,隨意繞上一周,總算是尋來一把掃帚。神宮外頭有座古井,幸而裡頭是有水的。我撕扯著衣裙下襬當作抹布,又打了桶水,準備著手對這神宮進行大掃除。
白虎卻是安安靜靜地躺在我身體裡,我忙著打掃也懶得理她,就是有些怨懟。
我從樑上開始掃起,這掛了幾千年的蜘蛛網又長又密,挑高的樑柱也難輕易碰觸,我爬上爬下,費了好一番氣力,才將蜘蛛絲掃除大半。
接著仍有灰塵待清理。我掃完地上的,桌上、牆上、窗台上亦有大量粉塵,我裡裡外外擦了三遍有餘,灰塵才見減少。然而這千年灰塵實在嗆鼻,幾輪清掃後,我擤得鼻子紅通通。
白虎這時隨口說了句話,「這麼動手動腳,倒也像是活著的感覺。」
「妳說什麼?」我抬起一張灰頭土臉,不曉得她說這話意義為何。
「咱們仙神有什麼想做之事,手一晃便沒有然後了。今日見妳如此辛勤打掃,本君覺得倒挺有趣。」
我突然有些崩潰,我如今代她監兵之位,怎麼也算得上個神吧,但我竟然在這裡勞心勞力的替白虎打掃神宮,而她四體不勤,還說這就是活著的感覺。
於是我甩下抹布,不幹了,使了術法將大殿整理得一塵不染,順便將神宮繞了一圈,所及之處皆還原回它原來該有的樣子。
「小徒孫怎麼不親自灑掃啦?」白虎挺不合時宜地問了句。
「您老人家,若想體驗掃地洗衣,等您身體好了,有的是機會。」我白了一眼,「屆時,小的衣服便拜託了。」
「小徒孫別跟本君計較麼,來來來,妳現在身體黏糊糊的也不舒服,本君知道有一處仙泉,我同妳一道洗洗,順將妳疑惑之事,一併解了。」
她的提議也不算差,我便允了,向她討要一點神力,點燃十八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