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又俯下身,温热的薄唇在少女额上蜻蜓点水般一触而离。
他温声道:“你才回京来,想必也有许多小朋友要见,这些时日就好好地玩一玩。你姐姐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顾瑟唇角微微抿起。
虽然怎么也不可能不去担心,但听到夙延川说这样的话,她心中就安定了许多。
她柔声应好,也跟着站起了身。
夙延川就摸了摸她的发鬟,又低笑道:“说不定太后什么时候就请你进宫去。这一回可别给她剥松子了。”
他含着笑意出去了。
顾瑟回到池棠馆的时候还有些羞恼。
闻藤和闻音要上来服侍的时候,都被她摒退了下去。
她坐在妆台前,水Jing妆镜里的女孩子也回视着她。
双眼含水、颊上飞红,像朵风轻雨暖、开到极盛的海棠花儿似的。
这是生气的模样吗?
难怪陈嬷嬷服侍她回房的时候,那眼神怪怪的……
她咬着唇角,哗地又把镜奁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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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樵荫堂上房的陈嬷嬷神情却十分的欢喜。
她已经有几年没有动手做些活了,却把丫头都挥退了,亲自拿着美人锤,给靠在榻上的钟老夫人捶腿,一面小声地道:“瑟姐儿真是好福气。您这回也可以放心了!”
钟老夫人眼睛微微地阖着,闻言就半冷不冷地轻哼了两声。
陈嬷嬷知道她这是还有之前的气,就忍不住说着好话:“您啊,就这个狷介的脾气。那可是东宫,是东宫身边的大总管,哪里是低过头的人,在这里能有这个态度,已经是有心中的有心了。”
她这时比起下午的谨慎和忐忑,就多了几份笃定。
钟老夫人察觉了这点变化,睁开眼看了过来,道:“怎么回事?”
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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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知道钟老夫人的意思。
她手里捏着美人锤,不紧不慢地为钟老夫人敲腿,一面笑盈盈地道:“若不是我就在外头侍候着,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这样的用心。”
她在窗下侍奉,既是为了方便服侍,也是防着屋中出事,太子当然也清楚,她就曾几回对上太子深沉又凌厉的视线。
但太子默许了她的存在。
她也没有刻意地窥视、探听主子相处的情形,这时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地说给了钟老夫人听。
钟老夫人听着,就长长地吁了口气。
顾家这一代姊妹五个。
居长的顾笙昔年求娶者众。扬州桑氏嫡房的七爷与顾崇同朝为官,就曾经想要为侄孙做媒,求顾氏的嫡长女。
桑氏素有“百代声名,维扬维桑”之誉,是士林中一等一的望族。桑家子允文允武,说亲的这一位子弟也是少年出挑,中举之后跟着老师游学几年,既有文才,也通庶务,只等下一科下场。
顾崇亲自考察过儿郎的人品学识,十分的满意。
顾笙却跪在樵荫堂上,以绞了头发做姑子相胁,不愿意订亲、嫁人。
那些话叫钟老夫人这个隔辈做祖母的听了,都觉得有些灰心。
第二天早上长媳云弗来给她请安的时候,眼睛周围都是厚粉也盖不住的红肿。
她叹了口气,道:“你说这好端端的小娘子,从小到大我也是一般地待她,咱们家的规矩,就是拿到外头去,也是人人都赞的。到笙姐儿这里,小时候还在我这里养过几个月,怎么竟成了这个样子。”
陈嬷嬷知道她是想起了这些事,不由噤了声。
“前几年看她,只是糊涂些,总归还晓得事情轻重、是非。这几年外头看着还是那个样儿,里头竟连莞姐儿这样从前淘气的也不如起来。”
“她都十七、八岁了。”
“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姑nainai。”
“可是那也要姑nainai自己立得住、撑得起,咱们给的银钱人手才有用处。”
“笙姐儿呢?只管说自己不愿意嫁人,可我一问她往后想怎么办,她又一点子章程都没有。”
“这样没有主见,还指望她真的自己立起来过一辈子么?”
“拖不下去,迟早是要嫁人的。可是和她年岁相当的,谁会等着她回过头来选?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样的好人留给她?”
钟老夫人这样淡淡地说着,面上就有些疲惫。
陈嬷嬷却不由shi了眼眶。
老夫人面上看着不显,为儿孙计也是尽心竭力。
她勉力劝慰道:“一棵草,一滴露!您看咱们四姑娘,东宫都二十二岁了,这么些年京里沸沸扬扬的,又是凌氏女,又是选妃,谁能想到他是等着四姑娘等了这么多年呢?”
“二姑娘当年嫁到勋贵家里去,您也担心的不得了,怕姐儿清流出身,和勋贵人家吃不到一个盘子里,又怕姐儿性高,姑爷武勇,婚后多磋磨……您现在看看,姐儿孩子都生了两、三个,日子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