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渊仔细想了一下夕沉的话,他心想还是挺有道理的。
现在他正躺在空桑山的山顶,看着满天空的繁星。虽然凡间看星空没有在天界好看,但是这里范围广看得远,风景倒是挺不错。
此前夕沉和赤子移也学了言南那样在山里造了栋茅屋,一改他们以前在外餐风饮露或者在山洞里度日,但饶是如此,也没有多一块地方给怀渊休息。
怀渊晚上亦不想与这俩玄仙挤在一起凑合,就独自跑出到空桑山某个山顶上找个平底度过一晚。
他双手枕着头躺在地上,脑子里一半在想言南,一半在想夕沉对他说的话。
夕沉话里的意思,是要他好好考虑考虑,不仅是考虑自己的感情,还要考虑言南。特别是感情这件事,他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自己乐意,就肆无忌惮地把言南也拖下水。
甚至,夕沉后来还对怀渊说,其实感情就是一条贼船,一起上了贼船的就不可能下来了,想要下船必然要伤筋动骨,饶是他们是神仙也不能免俗。
怀渊身为帝尊,他有这个本事下船,那言南呢?
怀渊再想到那个小地仙,从前九万年都是独自成长,哪怕他们就认识这么几天,怀渊都能感觉到他的内心得有多孤独。
他想要接近言南想要与他在一起,但他对言南的感情能不能深到让他们在一起长久?
可这个答案谁能给的出来?就算当年赤子移信誓旦旦能表态说自己肯定能与夕沉走到底,但那也可以说他只不过说说的而已。
怀渊看着星空,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自己怎么会如此没有自信?他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不会离开言南?
这必然不是被夕沉的话给吓怕了。
而是他发现,他可能太喜欢言南,生怕自己做点什么事情就会伤害到言南。
在他心里,言南大概就像是某个易碎品,好像被随便谁一碰就要碎掉。所以怀渊要对他特别特别的小心,他可以做到不让任何人伤害言南,他更怕自己会伤害言南。
但这又很奇怪,怀渊不信自己为什么有一天居然会对言南这样的小地仙动了感情,可他就觉得言南身上有一股奇怪的东西吸引着他,他不想离开言南。
怀渊翻了个身在想,也许如夕沉所说的那样,正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言南这样的小地仙,他由于新鲜和好奇而接近言南,未必是因为感情。
可是他自己都不能确定,又凭什么就能断定这一定就是?一定与夕沉和赤子移之前的感情不一样?
再说了,所有感情的开始,难道不都多多少少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情感在里面吗?
怀渊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怀渊看到平地不远处赤子移正与夕沉坐在一起说话,他们俩的脸上都是笑盈盈的,笑容灿烂的堪比三月里的春花。
让怀渊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他就很想回栒状山去。
看到他醒来,夕沉率先站起来,他走到怀渊的身边又坐下,笑道:“昨晚怀渊是不是没睡好?”
怀渊怎么可能睡得好,他满脑子都在想言南的事情,更别说这件事因为夕沉的话而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看他就是没跟那个小地仙同睡一间屋所以睡不着了!”赤子移的声音嚷嚷着传了过来,“是吧?想不到怀渊你也有今天,我看你是离不开那个小地仙了,你不如老实承认吧承认吧!反正喜欢又不要你修为,承认又不会怎么样——”
“噢?当初阿移你说你喜欢我,也是因为不要修为?”夕沉扭头去看赤子移。
赤子移嘿嘿笑了两声,顺其自然地就搂上了夕沉的腰,还解释说:“怎么会!怎么会!我喜欢你!我爱你!这跟其他任何一切都没有关系,就算你没有修为我也不会离开你!”
看到他们俩在自己的面前腻腻歪歪的就让怀渊头疼,刚才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他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回去看看栒状山上的小地仙,看看他这两天过的怎么样。
反正总比在空桑山上看这俩玄仙腻歪好。
夕沉又把目光放到怀渊身上,“那么不知怀渊你一个晚上,可想明白了什么?”
怀渊揉了揉脑袋,刚睡醒又要回答这么麻烦的问题,怀渊觉得现在的脑袋涨得有两个大。
可是他来空桑山,不正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我放不下言南。”怀渊这么说道,“你问的对,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新鲜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看上的言南,但是你问我,若要我离开栒状山,离开言南,我现在却是完全做不到的。”
听到这话,不说夕沉,就是赤子移的嘴巴都张圆了去,十分惊讶地看着怀渊,好像无法相信他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怀渊看到他们的反应却是笑,“怎么?不敢相信?”
夕沉捏了捏赤子移的手让他稍微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又道:“既然怀渊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相信你的话。之前我问你那么多,看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