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阿廖沙,我睡得很好,好像抱着一只大娃娃。
我被Vivi吵耳的闹钟吵醒时,才早上十点。我昨晚忘记调整Vivi系统里的预设闹钟了,真是要命。阿廖沙还睡在我的怀里说着梦话。他的白丝长腿正搭在我的肚子上,甜腻地圈着我的腰腹。
我亲了亲他的脸蛋,犹觉得不满足,还轻轻咬了咬,这才悄悄解开他四肢的缠绕,揉着惺忪的睡眼起来。我得反应好一会,才能确认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去厨房热了一杯牛nai,配上几块压缩饼干,足够让我Jing力充沛地度过新的一天。然而,我还是很困。我的生物钟正在艰难调整中。我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只要时间足够长,没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也没有谁是一定要记住的。
我把脸贴着桌面上打了一会盹。阿廖沙醒来后吵得不得了。我迷迷糊糊问道:“你怎么了?”他道:“我要迟到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廖沙冲进厨房里,夺走我的压缩饼干,倒进他的嘴巴里。我说:“你吃慢一点……”他抬手擦了擦嘴唇,忽然低头狠狠吻了我的嘴巴。我被呛进一股浓郁的nai香味。嗯……我买的压缩饼干也是牛nai的味道。现在的阿廖沙完全变得香喷喷的。
他好不容易才把饼干咽下去,道:“我今天要去演艺团里报道,可我睡过头了。”
啊……我昨天还记着这件事,今天一早倒忘了。我刚才就应该把他叫醒。我舔了舔粘在他牙齿上的饼干屑,含糊道:“嗯……我知道了。”
他红着脸,好像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时间驱赶着他,让他不能再迟疑。
他穿好衣服离去前,对我道:“June,我会再联系你的。”
我还是说知道了。
他咬了咬下唇,我犹豫要不要说句别的告别语,他便风一样消失在我眼前。
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顿时宽阔了不少。
我喝完牛nai,又回到被窝里继续睡觉。被子上还残留着阿廖沙香甜的气息。我睡得很好。梦中也不总是封闭的水箱、模糊的影像、密集的导管……偶尔会传来很静谧的电流声,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粒粒向下滑。我勉强能分辨出这种声音是从空旷的地下传来的,好像曾经某个崩塌的矿洞里生活着一只沉睡的巨兽。
这是我的大脑过去的记忆吗?
我第一次尝试用纸笔把这些梦境记录下来。我不信任网络。即使是储存在硬盘里的资料,也有可能被盗取出来。
我笨拙地使用书写这种原始的方式,描绘梦中支离破碎的景象。我不喜欢文学,我得承认我的表达很糟糕。我的修饰词像蛋糕上过度装饰的nai油。而且,我的字迹看上去真的很丑。我差点就要放弃了。
我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就把我的纸张藏好。我选择把它们藏在小七赠送给我的书本里。明天……或者过几天,再和Trigger联系。
由于继续待在屋子里没什么意思,我今天决定早点出门。
我没有急着前往酒吧,而是在附近的商业街晃悠了一圈。最近不知为何有不少怀念全息时代的人们,在偷偷举办纪念主脑“鹅”的小型活动。之所以说是偷偷,是因为全息主脑“鹅”毕竟是个敏感的存在,这些支持全息系统的小团体都不敢在明面上声张。我还是在商业街上被人塞了一张小广告才知道的。这些小广告直接通过接触嵌入我的Vivi系统里,让我很是烦恼。而且……我好像在这些人当中看到了金。
我去到酒吧,还没有到营业时间。我开了前门,简单收拾了一下,给自己调了一杯Blue。这杯忧郁的蓝是Nova的最爱,我也很喜欢。它尝起来很甜,酒Jing度数可以忽略不计。我曾经做过一次无聊的酒吧顾客喜好调查。将近80%的顾客表示,Blue让他们感到很失望。它的味道和自动贩卖机里的蓝莓功能饮料没什么分别。
待我静心挑选完点唱机里的歌单,金才姗姗来迟。她脱去外套,问我刚才哼什么曲子。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居然在哼歌。
我回答:“大概是我小时候听过的唱片吧。”我想,这些唱片也许是我父亲的珍藏,否则他怎么会如此细致地把它们作为我记忆的一部分,植入我的大脑里。
金说:“很好听。”
我惊讶地看着她。
印象中的金很少直白地表达她的喜好。在今天之前,她在万圣节时强硬地不让费尔加对她的创作说“不”,是我认识她以来情绪表达最激烈的一次。
她道:“主脑‘鹅’唱过这首歌。”
这,我还真不知道。
金顿了顿,又道:“其实更准确来说,是主脑‘鹅’的程序之一,‘人偶’Aya唱过的歌。”
“Aya?”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偶’Aya是五十年前全息主脑“鹅”暴走后,第一个失控的程序,就是它掀开了“血色嘉年华”的帷幕。当时去参加它演唱会的观众,全部脑死亡。
我心里顿时不舒服极了。我问道:“你喜欢它?”
金反问我:“你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