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被两人说的不好意思,咳嗽一声,准备说点儿什么化解尴尬,外面传来车夫的提醒:“老爷,少爷,前面马车过不去了。”
这情况几人早有预料,因此提前出发了小半个时辰,现在下马车,外面的天色还很黑,考场外的整条街道上,都有灯笼照明。
元老爷要做什么,锦绣也不阻拦,由着他老人家高兴,于是元老爷心满意足的跟着两个孩子排队,他在旁边陪着说说话。
元老爷远远地看着前面进去的人,在大门口脱了衣服鞋袜,解开头发,在这种气温下冻的瑟瑟发抖,就心疼的不行,看锦绣两人的眼神十分怜爱。
索性很快就到了锦绣,锦绣上前先交了自己的考试凭证,一衙役看过没问题,另有衙役上前,接过他的考蓝检查。
与此同时,锦绣在衙役示意下,解开头发,脱下衣服鞋袜让人抽查全身,另有衙役将脱下的衣服鞋袜拿去检查。
考场要求不能带一片纸进去,穿的衣服要拆缝的,方便衙役检查,皮衣需要特别注意,不能有面儿,毛毡毯子不能有里,鞋子袜子都要单层,不许夹层的存在,考蓝只许带竹制镂空的,不能带木制,全方位多角度打击夹带。
等确认无误,锦绣接过衣物快速穿上,从差役手里拿回考试凭证,拎着考蓝边走边艰难的摸黑束发。
这时候再也没人笑话不成体统了,因为大家都一个样儿。
甚至有些平时娇生惯养的,表现还不如锦绣呢。
锦绣就见着自己前面一位仁兄,背影十分熟悉,和头发斗争了好半天,头发都团成结了,最后所幸放弃拯救,直接从衣服上扯下布条,直接松松垮垮在后面敷衍的绑了绑。
走到跟前,锦绣乐了,这不是时丹阳时兄吗?
时丹阳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被锦绣看见也不在意,随性的很,用手示意自己的方向。
锦绣一瞧,两人的方位不同,随即分开。
院试考两场,前一场为正常,后一场为覆试,每场考试为一天。但考生自进了考场后,在覆试结束前,不得离开考场。
正场结束后,主考官会重新下发覆试考号,众考生可以趁着寻找自己考号的机会,休息一会儿。
锦绣找到自己考号后,照例先进行简单的清扫工作,他进来的比较早,周围人不多,比较安静,锦绣将身上的皮衣裹紧,开始闭眼假寐。
等到锣鼓声响起,锦绣睁开眼睛,走廊里衙役开始下发考卷。
锦绣接到考卷后,大致扫了一眼,问题不大,遂放心大胆的开始。
院试规定正场考试,需从“四书”中抽取一道做题,考生按照要求写一篇几百字的文章。还有一道经题和一首五言六韵诗。
看着不多,但要在一天之内完成,压力非常大。
当然这种压力,有些人根本感受不到,比如锦绣。
先在卷首认真填写自家三代姓名籍贯,然后写上自己姓名籍贯,在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确定了大致方向无误,才下笔。
等锦绣完善好第一题,一抬头,已经临近中午,走廊开始有差役给考场送吃食,由于院试相较于府试的严格程度,食物只有简单的两个馒头一碗水。
不管考生需不需要,够不够,都只有这些。
锦绣吃着硬邦邦的馒头,心里十分怀念今早家里厨子做的那碗葱花面,可真是美味啊。
匆匆吃了午食,开始着手研究下面两道,相对经题来说,作诗对锦绣来说,难度最大,于是锦绣遵从先易后难原则,将第二道经题完成。
看时间还很充裕,锦绣用毕生所学,绞尽脑汁做了一首他自己很满意的诗。
诗文这东西,很多时候要灵感,或者感情到那个点了,或者积累到一定程度了,遇到某件事,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像是考场上按照要求作诗这种,一般都是考大家平时的积累能力,锦绣觉得自己做的这首咏月诗,既不出彩,也没有浪费自己现有的才华,当然格式上来说也没任何错误。
做完这一切,再抬头,活动手腕脖子时,天色依然不早了,走廊里衙役再一次开始分发食物。
毫无例外,又是两个馒头一碗水。
锦绣心说,幸好这里的读书人平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胃口小,要是个八尺大汉,两个馒头怕不是塞牙缝的。
这次锦绣将馒头和水小心的放在一边,趁着天色还早,将稿纸上的内容认真誊抄到考卷上,再次检查一遍没有错漏之处,锦绣小心的将考卷和稿纸收起来。
这才有机会起身活动活动快要僵住的身子骨。
顺便打量一眼周围的环境。
看对面一排号舍的样子,大部分人已经吃过了,正在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少部分人的馒头和水还摆在案桌上原样不动,锦绣有些忧心的想,万一不小心将水打翻,shi了考卷,今年岂不是白来一趟?
可惜那位仁兄非常幸运,人坐在那里,除了握笔的手一直在动外,其他地方根本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