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还想到,这次大概要给出绣姐姐带半截儿用过的蜡烛做纪念品了。
外间吹起了凉风,号舍的蜡烛摇摇晃晃,照的所有影子都开始摇晃,光线果然比白天差了很多。
但也没办法,锦绣蒙头开始誊抄,就怕夜间风突然加大,这蜡烛要是一个扛不住给灭了,那才叫糟糕呢。
索性还没那么倒霉,直到停笔,外间都是吹着温柔的小风,锦绣满意的将试卷收起来才松了口气。
第二场考完,号舍有个铃铛,拉响就会有人来收卷,等糊卷后可离开考场。
锦绣摸摸干瘪的肚子,果断选择交卷。
一路走出考场,外面可谓是真正的半夜三更,考场外灯火通明,尤其是两边的酒楼饭庄,还有各家马车上的灯笼,都特别亮,一看就知道在等着从里面出来的考生。
考场大门每打开一次,外面的人就集体激动一次,锦绣走出来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出来查看,是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很快元家小厮跑到锦绣跟前儿,低声道:“老爷在车上等您呢!”
锦绣听了,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元老爷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坚持,要是不来锦绣才觉得奇怪呢。
等上了马车,锦绣见元老爷眼下一片乌青,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憔悴的很。
元老爷朝锦绣招手:“快过来暖暖,爹这儿暖和。”
锦绣凑过去两人靠在一起,才有机会说其他话:“您这是又睡不着了?”
元老爷摸摸锦绣的,叹口气道:“哪能睡得着啊?只要是做爹的,这时候都睡不着。”
锦绣笑嘻嘻道:“那您现下可算是放心了,这次的考题我都答上了。”
元老爷一听就来Jing神了,想和儿子多说几句话,但看看儿子的脸色也不好,赶快将准备好的糕点推到儿子跟前:“先垫垫肚子,家里让人还热着吃食呢,回家就能吃到。”
锦绣也不客气,三两下吃了几块糕点,抱着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两杯热茶,瞬间身体畅快,重新找回轻松地感觉。
元老爷看锦绣的吃相,越看越心疼,边给他拍背,让慢点儿吃,边念叨:“是不是在里面没吃饱?都饿成什么样儿了!”
锦绣就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元老爷,末了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棉被上,舒了口气:“我这运气还算好的,有人直接抽到抽号,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熬下来的!”
这个问题可就难为元老爷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坚持住在更衣间旁边考试吃喝的。
反正元老爷自己就做不到。
估摸着自家儿子也不像是能做到的。
锦绣刚说了几句话,就被马车内熟悉的环境感染,晕晕乎乎陷入梦境。
索性现在距离考试结束也就一个多时辰,元老爷陪儿子休息了会儿,感觉马车晃动,睁眼就见周文一脸憔悴的爬上马车。
说来也怪,自昨天晚上,元老爷是如何都睡不着,这会儿陪在儿子身边,却立马陷入梦境。
周文二话没说,抱着桌上锦绣剩下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睁开眼锦绣就见到周文狂吃的一幕,奇怪的问道:“你也没吃饱?”
周文艰难的咽下去,元老爷又给递杯水让润润,别噎着了。
元老爷见状,直接吩咐外面的下人:“回府,提前让人回去将饭菜都热上。”
随后才笑眯眯看着两个孩子一起吃东西:“慢点儿,垫垫肚子就行,家里给准备了你们最爱吃的菜呢,别到时候只能看吃不下。”
周文摸摸肚子,放下一块儿糕点,遗憾道:“那我还是再等等吧。”
这时才有空回答锦绣的问题:“嗨,别说了,也不知怎么如此倒霉,中午的两馒头,其中一个竟然是馊的,没敢吃直接扔了。
到了下午就更惨了,我刚吃了第一个,喝个水的功夫,就见两只老鼠围着馒头转了好几圈,上面全是老鼠脚印。
要不是我身子骨壮硕,早就饿的走不动道儿了。”
锦绣听罢忍不住同情的拍拍周文肩膀,将自己遇到的事又同周文讲了一遍:“所以说,咱们两算得上是难兄难弟了。”
元老爷听罢是又心疼又骄傲,看两人的眼神格外温和。
马车出了考场所在街道,没了鼎沸的人声和通明的灯火,才真正感受到半夜三更是何种境况。
安静,马车踩在路面上都能听到清晰的回音。
锦绣听着外面马蹄哒哒声和马车压过石板路的声音,突然感觉内心十分平和。
这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受,是锦绣在星际流浪几十年,包括在元家生活的十年,都没有过的感受。
其余两人好像发现了锦绣身上突然发生的改变,大大咧咧的周文盯着锦绣看了几眼,突然出声:“宝儿,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我在万佛寺见到的和尚。”
元老爷呸呸两声:“说什么胡话呢!”
一手抱住陷入沉默的锦绣,一手握着周文的手,元老爷不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