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筝回到母亲病房时瞧见了男人的背影,他身边跟着一直想扶他又不敢扶的陈江,走路的姿势略微晃荡。
他们的谈话终止在那一句之后,萧烈没有和上一辈相处的经验。过去父亲对他严厉,而赵秋妍又对他若即若离。对于长辈这个定义,他只能做到不去违逆,其他一切维系都不懂该如何做。
所以他逃了,等着天完全黑下来,又刻意提前嘱咐让病房里不要有多余的床,所有其他房间都上锁,或者是把床垫撤掉,让小姑娘不得不回到他的身边。
手机屏幕灭了又被按亮,反反复复数次,窗外的红霞被时光蹉跎殆尽,只有屏幕上笑靥如花的娇颜始终莹亮着。
他拍下了叶闻筝在花丛里流连的照片,技术不怎么样,没拍出她万分之一的美。
他靠这张照片度过了难熬的几个小时,砂锅里的汤叫人温过几回已经喝得只剩汤底,他的小女人也不见回来。
窗外月色浓郁,园子里的一切清晰可见,他看到长椅上躺着个小身子,长发散了下去,看样子是睡着了。
眼睫寸寸陨落,夏夜不冷,但园里绿植多水汽也重,他拿了毯子下楼,喧闹了一天的宅院恢复清幽之后静得沉闷。
他自嘲一笑。之前是习以为常这种日子,看了几天她的笑容便被惯坏了。
长椅上的女孩睡着了,她倒是聪明,脚边的花圃里种满了薄荷。男人嘴角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未曾落下,毛毯盖在她身上,又动作幅度极小地抬起她的头坐上去,让她睡的舒服些。
萧烈看着月色,习惯性去掏烟。滤嘴离唇还有一厘米时停住,又毫不可惜地扔到地上。
躺在他腿上安睡的女孩眉心动了动,到底是没忍住,两股清泉顺着眼尾蜿蜒而下,嘴里的一块嫩rou被啃咬的发痒。
温暖打shi男人的裤子,他身子一滞,扯开的嘴角慢慢收平,沉重情绪压低了眉骨。
叶闻筝的呼吸早就不再平稳,她像是绷着力量,眼泪流得如同涌泉,但身体却始终不动半分。而萧烈也配合她,她不愿意醒来就不打扰她,当做感觉不到腿上的濡shi。
只是忍着心疼的过程难熬,要让他忽视她的泪水,如同钝刀子割心口。如果她肯睁开眼睛,他一定拥住她,让她咬自己,打自己,不温柔也行,只要她不哭。
哼......
她终于出声了,男人如释重负,抱着她上了楼。
一楼被当做病房的屋子戒备森严,周围安静没有任何人走动。顾疏桐侧眼看过依然昏迷不醒的男人,回忆叶景庭的模样,试图找出相似的地方。
许是心理暗示,又或许是之前被憎恨迷了眼。她的儿子和叶城年轻时一样清隽,特别是狭长的凤眼,蕴涵着整片夜空那么浩瀚。
院子里走动的人影落在窗帘上,她看到那个白日里威风八面的男人走到躺椅上,将女孩抱进怀里,不多久后又和她相拥,揽着她的腿抱走。
两人消失在夜色中,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叶城,用shi棉签沾了水贴在他唇上。
叶闻筝没反抗,萧烈走的很慢,像是不舍放弃披在她身上的月华。两人躺到床上萧烈顺势一搂,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什么?!
叶闻筝坐起来,早就被泪水泡肿的眼圈已经揉蹭的破皮。
常朔,是叶景庭。
萧烈又重复了一遍,他喝第一口汤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以后不会再骗她瞒她。所以下午顾疏桐对他说起那件事时,他没说话。
紧接着。
你爸爸身上的枪伤,是我打的。
女人倏地睁大了眼,惊起波澜想后退,却又被男人捞回来。
声音里有几不可查的慌乱:我是想杀常朔的,你爸爸冲了过去,我没想杀他。
几个接连的信息在叶闻筝心里炸响惊雷,她看到男人的唇在动,努力回神才将他说得话听清。
筝筝,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哪怕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把你抢回来,也还是会强要了你。我也瞒了你,因为怕你怨恨我没帮你爸爸。
他越说越快,狠狠闭了闭眼睛。
但是当年我没杀叶家一个人,如果我知道叶城是你爸爸,我会帮他,然后耐心等你长大。还有常朔,我们的恩怨,在我这里就算了结了。
我有心,有血有rou,但只给你。拉着她的手,撕扯衬衣崩开扣子贴上胸膛,黑瞳熠熠生辉,你信我。
他始终目光沉静,像是在说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只是在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本就锐利的眼神又坚毅几分。
气氛静谧,这好像是萧烈说话最多的一次,他清冷,淡漠,冷不防说了这么多她无法消化。
她逃开他的注意,盯着自己蜷在一起的脚趾,而男人追逐着她,几次将她拉回来,最后直接禁锢在身下,薄唇点吻她的颈窝。
我为了活着什么都做过,可只要你不离开我,就算有一天他站在我前面用枪口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