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那匕首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江景止一提她便立刻点了头。
梁文修做事从不避着她,他说那个大人物拜托了师父做把古怪的剑,他记下了纹样,又偷了些大人物给的材料,混着泥土做了把类似的匕首。
之后他发现,这匕首有着惊人的威力,有它相助,他长生的计划更加顺利。
江景止没说话。
难怪那匕首威力惊人,原不仅是异兽的缘故,梁文修还偷了些息壤。
梁文修的恶念居然是因他而起。
倒也不是他要把责任往身上揽,只是梁文修此人,不除不快。
江景止问道:“你可知他现下在何处。”
茗语摇摇头:“他把我锁进这鼓里便离开了,我也并不知他去处。”
她露了丝苦笑“此时不比从前,他又怎会事事都与我说呢。”
这倒是,江景止有此一问也只是顺便,也没盼着她真能给出什么答案。
见几人的谈话告一段落,无妄出声问道:“圣上十分挂念您,不知皇后娘娘是否愿意同小僧回去?”
提到皇上,茗语的神情恍惚一瞬。
太多记忆在她脑中盘旋,一时间忘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无妄耐心地等待答复,却见她释然一笑:“不必了,便同皇上说,我已魂飞魄散吧。”
虽她念着皇帝的情谊,然她这么多世的苦难实再难为外人道,她实在再难面对陛下。
无妄皱眉,问道:“皇后娘娘有何打算?”
茗语抬头看了看天。
这时阳光正好,她被这太阳晒得身上刺痛,却颇为享受地闭上了眼。
只听她道:“我不愿再轮回了。”
几人沉默一瞬。
芷夭还想再劝:“可是……”
话一开口便被茗语笑着打断了。
“人生太苦,我不想再继续了。”
她这话说得平静,没有丝毫怨怼,几人都明白,她是彻底下定决心了。
言歌想了想,还是开口:“梁文修不会再活太久,你若……”
说到一半,再看茗语的神情,她便知道不必再多言。
江景止掏出拘灵符。
“这毕竟不是小事,便先委屈娘娘在这符里待上一阵再做决定。”
茗语施了个礼:“有劳。”
那人皮鼓被江景止封上,现下起不了任何作用,雾气一闪,茗语就被收进了符中。
天气晴朗,日光正好,几人心中却说不出的烦闷。
言歌打起Jing神,指着人皮鼓笑道:“主人,这鼓倒是难得一见,你要不要留着。”
她这话自然是玩笑,江景止闻言瞧了那人皮鼓一眼,只觉碍眼,动动手指的功夫,便不知从哪里来了火苗,那鼓在倏然增大的火势中余下一丝残灰。
处理了碍眼的东西,江景止这才觉得舒畅不少。
他看向池底。
“这处怎么说?”
无妄对着池塘念了句佛号,接口道:“这藏污纳垢的地方小僧自会禀明陛下,皇后娘娘香消玉殒在此,想来陛下亦有定夺。”
说罢他一挥佛珠,满园怨气彻底清空。
事情告一段落,几人离开此处。
芷夭似有心事,跟几人告别后不知飞去了哪里。
不过她不是个能藏住心事的性子,言歌心道,芷夭早晚会来同她讲的。
无妄看着芷夭离去的方向发了会儿呆,被江景止一叫才回了神。
“怎么,人家不跟着你飞前飞后了不习惯?”
无妄没理这茬,只是拍拍江景止的肩膀:“姑且别说我,是兄弟才提醒你,有时候人自私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江景止也rou眼可见愣了一下,无妄见状笑笑,也不戳破,行了个礼:“小僧便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离去了。
江景止二人回了客栈,言歌问道:“主人,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梁文修这人必须除掉,只是去哪里寻他倒是个问题。
江景止思忖片刻:“他的行踪还需从长计议……”
现下另有要事。
他说着停了话语,言歌不知他是何意,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等着。
江景止确有迟疑。
无妄明里暗里表明叫他把抽了一魄的事情告知言歌,只是……
言歌见他迟疑,也知他有事要说,这会儿收了玩笑的心思,正襟危坐起来。
虽迟疑,但江景止沉默片刻还是开口了。
他从将她救下讲起,又说了那她在玉石剑中浑噩的百年,他趁机给她补了一魄。
言歌全程没有言语,沉默地听着。
江景止不知她是个什么心思,也没有说话。
他又觉有些好笑,本就不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不知为何,此刻讲起来竟还有丝心虚感。
他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