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磨蹭到了江景止的房门口,言歌却迟疑起来。
今日舟车劳顿,说不定他已经歇下了?
这般不果断着实不像她,言歌一边莫名焦灼一边又觉新奇,原来喜欢一个人便会像如今模样,本来十分普通的事情放到此刻都会叫人躁动不安。
罢了。
话是自己放出去的,断没有此刻退缩的道理。
她挺直了脊背,正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
江景止的脸出现在面前。
江景止实在长了张好看的脸,头些年言歌还会时不时盯着他发愣,到了后来才逐渐习惯,但此刻再一见这看了百年的面容,言歌不知怎的又发起呆来。
实则江景止早就听到门口有人踱来踱去。
大概是听惯了,江景止没细想就知道这脚步声是言歌,只是不知为何这丫头在门外徘徊半天也没个动静,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江景止笃定她心中有事,半天不见她敲门,只能自己先迎上去。
只是开了门也不见她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瞧着他发愣,于是主仆二人就在这并不太深的夜里在他的房门口大眼瞪小眼起来。
终于,言歌晃了晃神反应了过来。
她轻咳一声看了看江景止,没等说话,江景止身一侧,便把这个呆头鹅放了进来。
进了门的言歌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房间有些逼仄,搞得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站。
江景止不知她的心思,但也发现了她的拘束,只是实在想不通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言歌做出如此紧张姿态,他不好催促,只倒了茶递过去。
他倒是知道言歌的习惯,这茶不是他平日喝的温茶,而是带了些凉意,言歌接来一口气饮干,这才稳定了心情。
她一脸严肃转过头对着江景止,殊不知这表情在江景止看来竟莫名带了些悲壮的意味。
江景止猜不透她要做什么,不自觉也跟着紧张起来。
“主人。”言歌严肃开口。
“嗯。”江景止跟着郑重地回答了。
叫过这么一声后言歌终于不那么紧张,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是这样的,我是个女子,你知道吧。”
这话拐的远,远到即便是江景止这么个玲珑心思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言下之意。
言歌并不在意他此刻的愣神,继续道:“女子喜欢男子,这事是很正常的,你知道吧。”
江景止Jing准捕捉到‘喜欢’二字,有些明白言歌要说什么。
只是话没点明,他实在不敢胡猜。
这丫头前些天还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总不至于突然……?
没等江景止想清楚个所以然,言歌挺直脊背,认真道:“女子喜欢男子,你是男子,所以我喜欢你,也是非常正常的,你知道吧。”
江景止彻底愣住。
兜兜转转,此刻进了他耳朵的也无非是‘我喜欢你’四个字。
这一刻他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莫不是什么时候中了招,此刻在谁的幻境中。
江景止不是个迟钝的,早前谁家女儿的眼神一飘他便明白对他怀着什么样的情愫,只是如今换了言歌,即便是把话挑明了说,他也有些难以置信。
言歌却不理解此刻他的心里如何暗chao涌动,自觉把话说清了,终于大大松了口气,也不再紧张,终于敢直视江景止了。
这一看她也愣了一下。
不为别的,实在是她从未见过江景止此刻这般呆愣的模样。
见他这个反应,言歌后知后觉反思起自己。
莫不是自己话说的不够清楚?不然寻常男子被表明心意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她犹豫片刻,想起先前和芷夭说的,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当然,我说的喜欢你便是真的喜欢你,绝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才生出的感激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你明白吧?”
江景止听了这话终于回过神。
他的喉咙动了动,终于露出个和平时一般无二的笑容来。
“自然明白。”他笑着说,又伸手敲了敲言歌的额头。
“你这是早就觊觎主人的意思。”
言歌眉头一皱,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倒也不是觊觎,而且也没有早就。”
她这样解释,江景止却没有要听的意思。
他嘴角笑意不减,一边把言歌往门口推去。
“知道了知道了。”
话语间已经把言歌推出了门。
“既然知道自己是女子便不要在子房里待太晚了,回去早些歇着吧。”
言歌一急,想说平日待在房间算什么,平日我们还睡在一起呢!然而没等她开口,江景止的房门就在她22面前毫不留情地‘砰’地一声关上了。
言歌皱着眉挠了挠头,搞不懂江景止这是个什么意思。
想想还是回去找芷夭商量一下吧,怎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