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不能死。
回忆还没有完,窦景狠狠地咬了昭罕一口,疼的他哭了出来,作为昭罕好兄弟的王启年立刻抓起窦景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窦景偏过头,那个牙印至今还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窦景想待在回忆里不出来,那里永远是夏天,那时永远不知愁。
但是好疼啊,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
王启年现在在干什么呢?
覃嘎农的手死死掐住窦景的脖子,窦景的五感在渐渐远离自己的身体……
第八十七章 我本佳人,奈何从贼(5)
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王启年站在雨里,举着蘸过油脂熊熊燃烧的火把,夜里的海chao腥气更甚,海面的雾气一直没有消散。这一点点火光,能为来者引航吗?
现在回想,这一整件事,都是赢骢利用了自己和窦景。
陛下他,真是个能看穿人心的人,帝王的天赋。
他看准自己不苟同于覃嘎农偏安一隅的海匪式统治,也利用窦景想为家人和自身报仇的决心,对我们二人许下利好,为他所驱使。这事成了,他就可以平掉一处海患;这事不成,他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窦景和自己对一国之君而言,无足轻重。
一本万利的买卖啊,王启年苦笑。
可是除了向陛下投诚,自己还有什么选择吗?永远为一个海匪头子做谋士?那可不是我,我不止这点能耐和抱负。
王启年和窦景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用窦景带来的下了迷药的紫金醇将来参加昏礼的所有宾客迷倒,待局势得到控制以后,夜间,由王启年接引护送窦景来的骑兵上岛,然后开启杀戮模式。
但是多疑的覃嘎农让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濒临破产,那原本被寄予厚望的五十坛紫金醇就在王启年眼前被一坛坛摔碎流入大海。
窦景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所以说了“黄羊”两个字。
她是对的,在这场战斗里,窦景和自己的盟友只有对方,没有办法硬碰硬,只能靠手段。
有人说,毒药是女人的武器,王启年不置可否,战争只取决于输赢,不介意手段。
昏礼上的所有食物都是覃嘎农的手下准备的,王启年稍有轻举妄动,就会暴露整个计划。黄羊,只有黄羊,是窦景从长安一路千里迢迢活生生的带上岛,黄羊是两人唯一的机会。
但是,把毒药放进羊吃的草料里,这样做明智吗?王启年紧紧握住手中那个小小的玻璃瓶,那是在上岛前一晚窦景从脖子上摘下来给他的,据说只要一滴就能毒死百十人。想到这里,王启年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女人,洗澡都带着毒药和匕首,她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赢骢大致给王启年讲过窦景走这一遭的目的和原因,十五年来为复仇而活的窦景,选择了我作为她的盟友(或许她并无选择),令人失望可不是王启年的性格,而何况是与自己有故的窦景。
她生而如烈焰,王启年想,无论如何,自己要让她这把火好好地燃烧下去,火势更烈。
毒药肯定是不能下在羊rou里的,覃嘎农多疑一次,必将多疑第二次,不能再出现紫金醇那样的事情,一丝纰漏都不能有。
那天晚上,窦景还和王启年分享了一个小小的故事,关于长公主婵羽是如何在帝后的面前突然在用早膳的时候中毒的。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食物,而且后来太医也证实毒药并不在食物中,但是公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中毒了,差点因此丢掉性命。
这个故事给了王启年很大的启发。
在烤羊端上去之前,王启年就命令窦景带来的侍女为所有宾客递上“干净”的手巾,手巾当然是在放了毒药的清水里洗过的,只消擦擦手,再用沾了毒的手指去抓食物,毒药自然就跟着食物一起下肚了。当然王启年没忘记给窦景和覃嘎农准备一块真正干净的手巾,窦景说过,覃嘎农她要自己来处理。王启年尊重她的决定和选择,尽管心里认定此事过于危险。而且王启年要绝对保证窦景的安全。
手巾是第一步;第二步,王启年命侍女们用清水洗干净在座所有宾客使用过的筷子,当然,用的也是放了毒药的清水,筷子上沾了毒,也能随食物一起下肚。
但是这样的毒都太微量了,根本不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即便是婵羽公主那样的孩子,沾了毒的筷子也只是让她大病一场,没有性命之攸,王启年做事喜欢滴水不漏,决不能留一丝侥幸。
重要的是第三步;在覃嘎农和窦景入洞房之后,第三步计划开始实施——那个小玻璃瓶中剩下的毒药被王启年悄悄地放入一坛清水中,并且安排一个侍女将那坛清水当做是酒倒入大殿中用来装酒ye的大缸——味道根本尝不出什么差别。然后王启年让侍女们一个劲地给在座宾客斟酒,务必要让所有人喝的尽兴。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堂上所有喝了酒的人,应该都已经丧失战斗力了。
然后便是现在了。
护送窦景南下的那五十Jing兵虽然是骑兵出身,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