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不理会他粗声大气的解释,继续用高八度的嗓音尖叫:
“yIn贼啊——!”
旁边的小姑娘则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
“别……别……别叫了!!!都说了我不是yIn贼!”
汉子尴尬的不行,想要回头制止妇人继续发出噪音,又不好回头,眼睛也不敢睁开,急得脖子都粗了,恨不得立时找个地洞钻下去。
就在他又羞又悔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记忆中清清冷冷的嗓音,里屋的噪音竟然奇迹般地停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老远就听见这里可怕的叫喊声。”
一位面容清瘦、表情淡漠的老妇人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出现在庭院门口,高声问道:
“yin然,你在里面吗?”
原来那小姑娘就是一年前被桃源之门带到这个世界的浪族女孩梁yin然,老妇人则是这座屋舍的主人陆婆婆。
屋里传来yin然紧张的声音:
“婆婆,刚才我正在帮朱大婶刮痧,结果这位大叔忽然闯进来……”
“夫……夫人!”
空气中忽然响起汉子激动的声音,截断yin然的还未说完的话。
陆婆婆这才注意到堵在门口的莽汉,抑或她是故意装做才看见,她挑了挑了眉毛,用平淡的表情,略有些惊讶的声音平静地说:
“咦?这不是云甫吗?”
汉子猛地抬起头,冲到陆婆婆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双手,用他那张国字形的大脸逼近略向后倾的老人家,激动得口沫横飞:
“夫人!承御妇人——!”
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哽咽了,那充满男子汉气概的有神大眼中闪现着点点泪光。
但夫人并没有被他激动万分的情绪感染,只是很中肯的批评:
“云甫啊,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容易激动。”
“夫人——!啊——!”
云甫听到这自认为很亲切的数落声,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yin然从房里出来,看到的场面就是这样一幅奇怪的景象。刚才那象山一样壮的凶神恶煞的大叔,居然拉着婆婆的手,一个劲地抹眼泪,还哭得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
发出笑声的是坐在几案后面的陆婆婆。
她刚劝走受惊不浅的牛大婶,坐定下来,想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看着在她对面虽然正襟危坐却掩饰不住狼狈神色的壮汉云甫,终于掌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夫人!请不要再笑了!”
云甫红着脖子抗议。
“云甫,你啊,为什么就不能改改你鲁莽的性子。”
夫人稍稍收敛了些,含着笑意轻声责备:
“堂堂一个圣堂左都尉,竟被当成yIn贼,幸好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桃源村,否则岂不成为天下的大笑话。”
“属下已经无地自容了。”
云甫耷下脑袋,算是表示自己无限懊悔的心情。
呀的一声,竹门被推开,大眼睛的浪族小姑娘yin然端着茶走进来。
“请喝茶。”
她是个有教养的孩子,知道先给客人奉茶,然后才是身为主人又是长者的婆婆。
“谢谢!”
云甫的道谢短促有力,他走了这么远的路,正口渴着呢,一把接过茶杯,也顾不得礼节,掀开杯盖,十分豪爽地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连茶叶也不放过,倒在嘴里,像牛吃草一般嚼了两嚼咽进肚子里去。
“天哪,”看着他粗鲁的模样,连一向宽容的陆婆婆也忍不住咂舌,“亏你还是士族出身的公子,可惜了我的银峰茶,一年统共采得二两,居然被你这般糟蹋!”
“抱歉,实在是太渴了!”
云甫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用袖子擦了擦沾着水渍的嘴角。他的声音又粗又响,就算是正常的解释,听起来也像是激动的叫喊。
“大叔,没有关系的,婆婆在跟你开玩笑呢,我再去帮你泡一杯吧。”
yin然笑yinyin地安慰他,她一开始觉得这位像山一样高壮的大叔很可怕,现在却认为他是个有趣的人。
“不……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渴了,”云甫望着面前清秀可爱的女孩,居然有一点害羞起来,探着头好奇地问,“小姑娘,你是服侍夫人的丫环吗?哎呦!”
刚说完这句话,脑袋就被陆婆婆用书敲了一下。
“什么丫鬟不丫鬟,她是老身的远房侄孙女!失礼的小子!”
婆婆对云甫完全就是长辈对后辈的态度,云甫也不以为仵。
“啊?!我——”
yin然听到婆婆这样介绍自己,吃了一惊,就要开口解释。
谁知婆婆抢先说道:“这孩子姓梁,闺名yin然,她的家人都已不在这个世上了,所以老身就把她带在身边抚养。”一边说一边还向满脸不解的yin然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说多余的话。
“哦,哦,原来如此,夫人可真是宅心仁厚,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