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突然低低道:“谢教授,我叫谢灯,和您一样的谢。”
过了一会儿,那头才传来低沉的回应:“夜深千帐灯的灯?”
谢灯楞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老师难得嘴角勾了一下,说:“真巧,声是故园无此声的声。”
谢灯这一瞬间心跳都要停了,外面飘雪的声音都好似被放大到无数倍,破窗而入,将这一室的温暖卷走,告诉他们外面下雪了,要不要一起去看雪,然后念起这首诗?
“叔叔、姐姐,你们在念诗吗?”一脸稚气的张萱睁着圆溜的眼睛来回在他们两个之间转。
谢灯一时语塞,瞪圆着眼看张萱,张着嘴好一会儿才说:“老师教过你们了吧?没有教也不要紧,以后会认识这首诗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去了,教室里天花板上的白炽灯越来越亮,外面的天色也比之前要更早地沉下来,时针一定在五这个数字上,另外两个志愿者立马站起身将背心脱下。
“……那个,谢灯啊,我先去赶车了啊,几天天气怪不好的,突然变天。”女同学整理着背包,看了一眼谢灯这边,絮絮叨叨说着,另外一个也跟着道:“我们都没带伞,现在要去赶车子了,谢灯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教室里响起了放学铃声,谢灯下意识看向正在做最后收针的谢声,然后说:“你们先走吧,我把这东西收拾一下。”
两个同学点头打招呼后一起离开,教室里的小朋友们在生活老师的带领下开始排队去吃晚饭。谢灯开始整理桌上的线头和细碎的布料,过了半晌,班级上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谢灯和谢声两个人还坐在原位置。
“待会送你回学校。”谢声突然说道。
谢灯吓了一跳,“诶、诶?”她呆呆地看向将玩偶熊呈在她面前的手掌,再抬起头,就见那双沉静的眼睛也在看着她,里面无比沉稳地倒映着她呆愣的模样。
“外面天气恶劣,很难叫到车,刚好我回家路过B大。”他说完,将手中的玩具熊径自放在了谢灯面前的桌子上,转身示意后者跟上来。
出了教室门,谢灯这才感受到来自天气的恶意。骤降的温度,以及狂暴的大风,即使是飘着美丽的雪花,她也没有任何心情来感慨这飘雪的冬夜。
“那就要麻烦谢教授了。”谢灯紧紧抱着做好的布偶熊,仰头笑着道谢。
谢声闻言,只敢匆匆一瞥女孩脸上的笑便点头往外走。
第 8 章
十二月二一日,星期六,天气 雪,谢灯
今天去参加社团活动的人很少,但我还是去了。从一开始来这个社团就只是为了帮助这些天生患有聋或哑的小朋友们感受不一样的温暖,我想用自己的理解、自己的力量让他们明白世界上有他们可以感知、可以做到的事情。
本以为今天也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天,但突然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这所‘独白特殊学校’设立在离市中心较远的地方,里面的孩子统一都佩戴了辅助感知声音的助听器,我所接触到最多的是无法听见声音的小朋友。来这里的志愿者也是各个高校的志愿社团经过筛选才能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平常人愿意来------
我的意思是,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学期末的学分而来,真正不是为了打幌子、愿意真心实意奉献而来的人很少,所以我才惊讶于谢声谢教授会来到这里。
说真的,他来到这里,极有可能是为了对外界宣传他是一个不一样的文化人,或许媒体报道他独特观点的同时还会跟踪报道谢教授不为人知的爱心一面。
他进门的那一刻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可在他安静地看我缝制时,在他接过我手上的布偶熊继续改制时,在他把做好的布偶熊送到我面前的时候,亦或许是在他说要送我回学校的时候,那种想法慢慢地在稀释,看着他开车的侧脸,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直到下车我才反应过来,上一次在会议上提的问题,那个时候我或许可以再提一次,这一次提,谢教授应该会换一个角度来拒绝?还是说会回答我?
但我终觉难以启齿再提了,怕问出来气氛会更加尴尬。
真是微妙,我竟然跟这位大佬共处了一下午,还收获了一只珍贵的小熊,不过这种难得的时候应该也只有这一次了吧。
不知道写什么了,今天太刺激了,有些语无lun次,没想到那样冷漠到有点孤僻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但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很温馨,大佬的穿搭也很有品,下一次设计也可以换一次男装。
最后,真的很喜欢这只小熊。
十二月二十一日,星期六 ,谢声。
害怕。
第 9 章
圣诞节的欢快越来越靠近每一个人,这几天的武汉就好似在民国风情的外表上再添加了一层欧式童话味道,犹如玫瑰里放了瑞士糖浆,他们也摇身成为了故事里的过往人群。
B大的校园里依旧是带着绿意的,只不过那些美丽的银杏和玫瑰都已凋零,告诉人们